尹乔茵生完希爱没多久,闵致皓就带着尹乔茵和闵希爱离开台湾去到外地。
为了就是要让尹乔茵忘掉,那段和柳时澈的曾经。
他们走遍各国,游玩四处,原本尹乔茵充满黯淡的表情逐渐开始恢復以前的光采。
随着希爱慢慢地长大,她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只是有时候她都会看着远方发呆,尤其是在跟希爱玩耍的时候。
在旁看着这一切的闵致皓,心里很明白,当她看着远方时究竟想着甚么。
她在想的,就是闵希爱的爸爸。
为了让她不再继续想着他,他成为了一个称职的父亲,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谁也不是闵希爱的爸爸。
只有他,只有闵致皓是闵希爱的父亲。
而他的爱,渐渐感化了她封闭的内心,脆弱的城墙。
让她真正感受到幸福,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雨哗啦哗啦下大了,因为雨声,尹乔茵缓缓地张开眼睛。
她的手动了,闵致皓感觉到后从睡梦中醒来。
「你终于醒了。」他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尹乔茵凝望着自己的丈夫许久,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吞回。
「怎么了?」见尹乔茵欲言又止,闵致皓问。
她摇头,「没事。」
他听出她的谎言,握紧她的手说:「是柳时澈通知我过来的。」
她身子颤了一下,眼睛微微睁大,「原来如此……」
他也间接告诉她,柳时澈离开这里。
闵致皓决定不过问她为何会和柳时澈相遇,他知道问了肯定对彼此都不好。
他摸了摸戴在尹乔茵无名指上的戒指,「跟你说个好消息。」
「嗯?」
「希爱……即将要有弟弟跟妹妹了。」
「咦?」
闵致皓亲吻尹乔茵的脸颊,「是真的……刚才护士说的,说你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尹乔茵的脸上开始染上喜悦的神色,她俏皮笑了,「希望这次来个男孩,这样你就不孤单了。」
「是啊,一男一女,凑个好字。」他答,看了一眼那枚婚戒,「我们找天来举办婚礼吧!」
闵致皓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尹乔茵一惊,「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用指尖来回摸着戒指,「想想我们从未正式办过婚礼,趁肚子还没大起来之前,简单办个婚礼。女孩子若一生都没穿过婚纱,就是身为伴侣的男人的错了。从明天开始我会休假,除了休假在你身边照顾你外也要开始来找婚纱及婚礼顾问。」
见尹乔茵都不回答,闵致皓皱眉问:「难道不喜欢?」
她赶紧摇头,眼角泛着泪光,「不,我非常喜欢。你这提议,不只感到开心,更觉得幸福。」
雨停了,乌云的缝隙中,透出微光。照亮了,悲伤的天空。
林禹森来到柳时澈的住处,拿了备份钥匙打开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他感到不妙,他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柳时澈,都没有接,家里也没有人。
究竟柳时澈在哪里?他不知道。
他开着车,去柳时澈会去的地方找,都没有任何下落。
直到他开到了那条马路,才找到了人。
林禹森把车子熄火,看着佇立在某棵树下的柳时澈。
现在清晨时分,人烟稀少,谁都不会想过这条街上正站着一位大明星,并且也没人知道,这大明星的悲伤落在这条街上,到死也无法散去。
他下车,走到柳时澈的身后。
柳时澈瞥了他一眼,重新把眼神放回那棵树。
「我曾经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我的父母和妹妹死去。」他说。
林禹森没有回话,他不知该回甚么才好。
「我曾经在这里,亲眼目睹尹乔茵的父亲被送进警车。」他继续说,「他在进到警局前,双眼满是歉疚地望着我。」
「而我只是瞪着他,从那刻起发誓不再爱这个世界的人事物。从那刻起,我柳时澈已经死了。」
「可是直到知道尹乔茵的存在,我才找到我的人生意义。」柳时澈扯动嘴角,「我以为这辈子我的人生意义是对尹乔茵復仇,一辈子怨恨她,一辈子诅咒她得不到幸福。但现在才发现,我的人生意义走偏了路。」
「可能就像徐智荷说的……在我得到尹乔茵之前,我早就已经放感情在她的身上,而那感情很重很重……」
「没想到不是老天开了我玩笑,反倒是感情开了我玩笑。发誓一辈子要怨恨她,却爱上她,一辈子诅咒她,却诅咒到我自己。真讽刺啊……」
两人间陷入一阵沉寂。
「阿澈。」他叫唤许久未喊的名字,「你还记得娜莉喜欢百合花吗?」
柳时澈不答,也没有看向他。
「因为她喜欢百合花,所以我时不时就会送百合花来这里,放在这棵树下。」他说,用手去抚摸树,「然而有时候来送花的时候,总会有另一束百合花摆在这,这情况维持了十年之久,我一直很好奇那束百合花是谁送的但老天就是不给我机会让我知道答案,殊不知一场际会下让我不小心知道了答案。你知道是答案是谁吗?」
柳时澈终于看向他,眼神等待着他的答案。
「尹乔茵。」林禹森说,「在发生事故的每一年,尹乔茵都会在固定时间来这里送百合花,现在她仍会这么做。」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该卸下束缚,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伯父伯母或娜莉……抑或是尹乔茵。你都该放下心里的结,不再被过去给绑得死死。未来还很长……知道吗?兄弟。」
「该上工了,时澈先生。」林禹森转身走向车子,「为了成为娜莉心目中的偶像,不该继续悲伤,还是要更努力。」
柳时澈望着林禹森离去的背影,踏出步伐跟上前。
「是啊,兄弟。你说得真对……不愧是我妹喜欢的男人。」
在医院妇產科的诊疗室外,徐智荷静待叫到自己的名字。
终于叫到她时,她既期盼又感到害怕。
胆颤心惊地走进诊疗室,看到医生的表情,她的脸色瞬间失去了光彩。
「徐女士……真的很遗憾。」医生说,徐智荷的手指紧紧抓住包包。
「您的子宫卵巢功能异常,受孕机率近乎零。」
徐智荷声音颤抖问:「医生……您的意思是……不孕症?」
医生不答,也没有摇头,而是沉默。
那瞬间,徐智荷听见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