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到自己不论举止还是语气都过度欢欣自然已经来不及,幸而某人除了笑得比较夸张些以外,非但没有了昨日的阴鬱,还连一点对我这态度的负面评价都没有。
「到底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开心?」被我恼羞瞪视许久,他总算稍微歛了歛笑,和我等速骑着车往学校前进。
「袜袜本来的主人过世了……你那什么眼神,我还没说完。」
「好,抱歉,你继续。」他又笑,摇摇头,神色看似有些无奈。
无奈什么?奇怪。
「牠的主人过世了,本来养着牠的那家人又没有继续帮忙照顾的意愿,知道我和袜袜关係好,昨天才来问我们家愿不愿意收养,总之结果就是,袜袜以后住我们家了。」我稍显得意地一笑,朝韩昊书的方向一瞥,对上他眼底的柔和。
好像遇上和袜袜有关的事,他都会露出这神情。
有没有主人和猫吃醋的卦啊?
「需要帮忙照顾可以找我,其实我妈也挺爱猫的。」
「要看猫可以找我,不过我家最近开始收门票了,进来一次收你一九九九就好——喂,不要一言不合就把人头发弄乱行吗?」
「你可以再敛财一点。」这人总能笑得既欠扁又让人扁不下去!
「再废话要迟到了。」
「现在在废话的是谁啊?」
他抬手,食指指向我,还真不再开口说话,踩着脚上踏板的速度却骤然加快。
第二届单车赛不怎么盛大地开了幕。这回鹿死谁手?似乎与开场如何一样并不重要。
莫约十五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被缩成五分鐘。总算到了教室门口,飆完车又拔足狂奔所致,不只双腿痠得发疼,连换气喘息都狼狈至极,我开始后悔早上没先绑好头发再出门。
「我、我下次绝对……不跟你比什么骑车、什么赛跑了,累死人。」我一手叉腰,一手扶在桌面上,随意将书包扔在椅子上,努力汲取空气呼吸。
「无限支持永久休战。」没好到哪去,韩昊书满头大汗地坐在位上,举高水壶就是一波灌水,「你……一个女生的体力到底怎么那么好?」
「我妈是排球教练,从小就带我每天去公园慢跑、骑车,呼……说完一句话怎么那么难?」
「等等,你妈是排球教练你排球还考不及格?」
「我的球类运动天份遗传我爸不行吗?不要提那黑歷史。」
几句对话调适,吐息回覆平缓,换言之就是总算有心思打量彼此一伸狼狈,于是当对话落下句点,视线相对,然后便是一阵发笑。
被风狠心扫乱而翘起的短发、金乌热情拥抱导致的汗水淋漓、方才只顾灌下大口饮水而不小心濡湿的制服领口……这大概是我见过最狼狈的韩昊书。
「你们这么快就和好啦?」声音略显突兀,出自伸臂搭上韩昊书肩头的陈宇非。
我眨眨双目,笑得太过而泛上眼角的些微湿润少了些,「什么和好?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这是真忘了。
「昨天下课啊,说到你和前女友分手但你不知道之类的,气氛乾得跟……跟现在一样。」他自顾自开起话题,一手时指随着说话内容再韩昊书和我之间游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和好不是说开了啊?」
说开的定义是什么?
问了问题、也得到了回答,却更是疑惑、连氛围都变得尷尬,能叫说开吗?
我笑得很乾,「我们从头到尾都没吵架。」
声音又和他重叠,默契来得过度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