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情感,人与人之间不存在任何牵绊,更别说是从小相识的至亲,悄无声息消失在生命中。
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在你认为最快乐的时光,那个带给你欣喜的人擅自离开,明明约好要相守一生,甚至成为对方的恋人,但……
被拋下的人只能带着毫无期盼的思念,想着你是否会再度出现,最终召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落。
纵使了解自己的错误在哪,连与他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这要怎么挽回……
十月八号星期日,早上六点五十二分。
昏暗的卧室中,浅薄的柔和光线自窗帘缝隙映入。
杂乱摆放的衣物散落一地,蜷缩被窝内的人缓缓活动四肢,鑽出被褥的黑发男子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眸,金色的双眼透露一丝倦意。
受睡意侵蚀的男子目光停留在洁白天花板,脑袋尚未开机的他不停眨眼,脑海隐约记得今日有活动,貌似很重要。
朝侧边翻身的男子看着书桌,被书籍占据的桌面彷彿遭受战争,在薄弱光线下无法辨别物品真身。一旁的地面是前几日的外出服,再过去便是忘记收拾的服饰,被服饰围绕阻断道路的褐色衣柜,并未关闭的柜子使得衣物一览无遗,外套、衬衫、裤子、内裤、袜子,简洁的顏色表露主人的喜好,全是易搭的黑白灰。
「嗯……」
貌似想起某件事的男子搓揉发丝,缓慢离开床上走到衣柜前。配好西装的男子将衣物摆放床上,便前往浴室简单盥洗。
早上七点二十六分。
提前抵达活动地点的男子推开车门,明媚的日光照射俊俏脸庞,受光线而变得更加耀眼的眼眸宛若天神般,璀璨的金黄色不受任何杂质玷污,飞快消逝的遗憾短暂停留。
一名男子走近说道:「康向日?今天是你的婚礼还是我的婚礼?你怎么穿得比我还要帅?」
「许亦杰,我只是来祝贺你新婚愉快,下午我还有地方要去,不会让你这个新郎失去聚光灯!」如同打闹般,康向日将手搭在许亦杰肩上继续说道:「沉冽朝会来吗?」
「沉冽朝吗?他说如果有空会来,只不过他人前天在日本,至于昨天在哪我就不清楚了。」
「日本啊……」面有难色的康向日瞥过视线。
「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他的事吗?我记得你们关係一直很好。」
「假使某天,曾经最好的朋友,一句道别都没亲口向你说,断绝所有联系方式,你觉得这还是朋友?」
黯淡无光的眼眸诉说着哀愁,等到事态发生,早已为时已晚。
注视康向日的许亦杰顿时茫然,他该做出何种举动安慰,同时不能让对方感受到同情,这太难了!
未等许亦杰开口,康向日将食指抹去脸庞泪水,重新振作精神的他看着对方说:「你该关心的对象不是我,会场内有更需要你的人。」
语毕,康向日将右手短暂放在许亦杰肩上,独自走入会场内。
「沉冽朝……你到底对康向日做了什么?」
满腹狐疑的许亦杰抱着疑问,走向原先踏出的门扉。
早上十点半。
身为友人的康向日离席前去厕所,整理仪容的他看着镜中自己,红润的双眼表露忧伤,明知此处是好友盛大的典礼,他仍无法强顏欢笑。
人们所谓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是与某人相处而產生的喜悦?是达成某些难题而得到的成就感?还是……还是什么?
「如果幸福是由爱情滋生,那我……已经成为失败者,躺卧在杳无人烟的荒地。」
匯聚在掌心的温水浸湿脸庞,原先忧伤的双眼留下失意,康向日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是来祝贺?还是来见某个拋下自己的男人?
康向日轻声道:「这模样……真狼狈。」
拿出手帕擦乾手上的水珠,康向日闭上眼睛反覆调整呼吸。
「康向日?」
「不要叫我的名字。」
「明天要不要去我家读书?」
「不要动摇我……」
「后天也行,只要你有空,我都愿意抽出时间教你读书。」
「这不是你该负责的……」
「身为你的恋人,我有义务不能放任你被当。」
「假使我没接受你的告白,我们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沉冽朝……你为何只与我断绝联系?」
无法理解过去的康向日睁开眼睛,眼角缓慢溢出泪水。倚靠一旁墙壁抬起头,厕所内淡黄色的光辉唤起往昔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