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刚过,御书房就显得严肃,宫承天特地遣开宫奴和多馀的护卫,里面就剩下他和法无情,他面色铁青的看着他。
「找到她了?」位居高位、脸色异常沉重,宫承天冷冷的问。
「是。」法无情恭敬答着。
「带她进来。」他冷冷的下达命令,而他也只是示意让外面的弟兄将她带入。
「圣上……」虽脂粉未施、也未穿绸罗织缎却也不掩她先天的贵气,但这些看在他眼里只显得刺眼和难堪。
「喔,现在该改称呼你苏夫人,是吧?」宫承天故意轻松揶揄,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玩笑。
「不,圣上,那是李非设计的,不是臣妾……」徐欣琦慌乱的否认,但自己挺着肚子又如此狼狈被人从吉诺城带回,好像怎么说都无法消除他的愤怒。
「李非?什么时候你改听从奴才的命令了?」宫承天不悦的问,她娇蛮的脾气他又不是没见识过,怎可能甘愿听从奴才的控制?
「是他威胁臣妾的……」徐欣琦声声的指控都让人觉得不忍和委屈,但在场的人却无一为她的行为辩解或求饶。
「臣妾?你还敢自称臣妾?」宫承天龙顏微微抽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臣……」徐欣琦难堪的望着他,他不要她自称臣妾,他不要?警铃在心中不断逐起,她的脑袋都因心速加快而空白。
「朕不需要一个会临阵脱逃的宠妾,即日起撤除你的宫名。」宫承天冷冷的说着,以往的迷恋也因背叛而消失。
「不,圣上您不可以这样对我。」徐欣琦发狂喊着,那是她毕生的荣耀,也是她不惜一切代价要回来的原因。
「不可以?」他冷眉一挑,「当你背弃朕时就没资格说朕不可以。」
「圣上,我的心还是在圣上这里,我没有背弃您。」
「没有?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又做何解释?」他冷冷的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已经五个多月了,距离她离宫时间也七个多月,怎可能是他的龙种。
「这……」她一脸刷白的看着肚子,这孩子不是宫承天的,难怪他会这么生气,她一时心慌便大力的打着肚子以示回来的决心。
「这不是我要的、这不是我要的。」一旁的巫愬和易幻容见状便趋前驾开她狠劲的手力。
「徐欣琦,你还有没有人性?怎能对待自己孩儿如此兇残?」宫承天发怒的捶桌,就算那孩儿不是她愿意的,也不该失了疯将孩子打掉,难道不知这对孩子有多残忍?
「只要能回到圣上身边,我就算没命也要打掉他。」徐欣琦激动的喊着,「你们放手,你们怎能对欣妃如此无理?」徐欣琦嚣焰的骂着琅琊府弟兄。
「够了,你已不是欣妃。」宫承天满身怒气的站着,「我记得你在苏府的名字好像叫牛姒?」
「这……」她一脸惨白,这个名字带给她无限的屈辱。
「那么朕就发发慈悲吧,从今尔后你就改叫牛姒,和徐家再无牵连,到皇陵去懺悔吧!」原以为他会大发慈悲收回他怒气时的决定,没想到一句就让她掉到地狱。
「不,圣上,您不可以这么残忍对我。」她慌乱的摇头,皇陵那的宫女都是犯过错或编入官婢的官家妻女,她堂堂皇妃,怎能到那里受罪?
「你有资格说朕吗?朕可不记得有娶过一名曰牛姒的妃子?」他冷冽的声音让她身子一软整个摊在地上,他的意思是她已不是皇妃的身分,所以才不能判她入冷宫的吗?
「带走。」宫承天冷冷的向巫愬等人发号施令,他们也只能依言将她交给刑部执行。
「不,圣上饶了我吧,求圣上饶了我吧!」徐欣琦无法接受的嚷着,要她到皇陵去过苦日子,她怎么过得下去?
「法大人,你帮我向圣上求情吧,你知道我是遭人设计的啊!」徐欣琦急着拉法无情的衣襟,他是他的宠臣,只要他肯开口,她就可以免于到那受人吆喝的生活。
「这……」他皱着眉,无能为力。
「别想让法无情劝朕,还不带走?」宫承天严厉的喊着,而巫愬和易幻容则看了一眼就硬拉着她下去。
「饶了我吧……」眼见残念,她只能不断求饶,直到声音渐传渐远,再也听不见。
「是想把朕气死。」宫承天生气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昔日的宠妾成了别人的小妾还替人生子,怎样也龙顏掛不住。
「圣上还请息怒。」法无情也只能这么劝着。
「你看看她,」宫承天指着她的身影,还是叹了口气,「不说也罢。」
「圣上已很仁慈了。」他微笑说道。
「算了。」他没好气说着,随后才想起什么,「听说你从吉诺城带回一名姑娘,可有此事?」
「却有此事。」他不感意外答着。
「可是你心仪对象?」他有些兴趣的打探。
「不是。」
「不是?可朕怎听说你待她挺好的,让她吃穿还兼住宿,这若不是心仪姑娘,岂不让人匪夷所思?」
「承蒙圣上关心,小竹只受点伤须待静养,才会跟随微臣回来。」
「受点伤啊……」宫承天摆明不信,天下有多少女子会受到伤害,但他偏偏就带她回来,那不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若圣上没其他事,微臣要回府处理公务。」
「先别急着走,皇祖母想见见你。」宫承天难得露出促狭笑容,上回琼琚皇太后才刚说,他就带回一名女子,他不去见识一下,岂不太可惜?
「微臣一会就去。」他瞇着眼看他突如热络的样子,心里也明白他看戏成分居多。
「要不,朕和你一同去吧,朕也该去向皇祖母请安。」宫承天哪能放过如此大好机会,他一暇己就靠在他肩上,假装活络的招呼着。
「走吧,一同拜见皇祖母。」
面对他促狭的表情,法无情只有瞪人的想法。
「别这样,偶尔朕也得和臣子接近接近,以避免你们在朕背后说朕的间话。」他说得头头是道,却也参杂几分捉弄。
「看不出圣上有如此志向。」他有些排斥他的行为。
「那是当然。」
「啟稟皇太后,圣上和法大人求见。」一名宫女进来通报,原还悠哉喝茶的琼琚皇太后,则喜孜孜的要他们进来。
「孙臣拜见皇祖母。」
「下官拜见皇太后。」两人一口同声的请安,而她也只是让他们起身便撤走宫奴。
「你们怎会一起来见哀家?」琼琚皇太后的喜悦是可想而知的,内孙是朝野繁忙,外孙是公务繁重,怎会有空一起过来?
「无情先前到吉诺城办案,无时无刻惦记着皇祖母,既已回来就该来拜见皇祖母。」法无情脑筋转得快,一会就想出无缺的说词。
「也是,你到那,哀家可掛念了。」琼琚皇太后也难掩担忧神情。
「是啊,你不在时,皇祖母可把我的耳朵给念熟了,天天问我你何时回来。」宫承天一脸无奈的说着。
「那还辛苦表哥了。」法无情意有所指的笑让人有点发毛,但他没在怕。
「可不是,一听你回来了还带名姑娘,可让皇祖母开心了老半天啊,直说该办喜事了,这是皇祖母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
眼看他没在怕,法无情只能换个眼神瞪他。
「无情,那名姑娘是何身分?」琼琚皇太后挺感兴趣的问。
「平凡女子。」
「能让长在头顶上的你看上眼,那她肯定不是平凡女子。」宫承天忍不住吐槽一番。
「表哥的话是你眼睛都长在下巴,才会随便娶一堆嬪妃吗?」他反他一军。
「你……」这话让宫承天笑不出来。
「好啦,天儿也是关心你。」琼琚皇太后制止两人幼稚的行为,「改日带她进宫给哀家瞧瞧。」
「这……小竹不懂礼仪。」他面有难色推辞,他昨晚才跟她说不逼她做不喜欢的事,怎能打破自己的诺言?
「不懂又何妨?带她来给哀家看看有这么困难吗?」琼琚皇太后有些微词,祖母看孙媳妇有什么不对?
「这……她身上有伤。」
「怎那么多藉口?该不会你是把人家强回来的吧,要不怎不敢见人?」宫承天有些捉弄的问着。
「小竹身上的确有伤,现在在府里静养,实在不方便让她出来走走。」法无情一脸正经解释。
「喔,小竹?」他揶揄笑着。
「怎会受伤?」琼琚皇太后关切着。
「这……是因为吉诺城的案子让她受伤,遂孙臣便将她带回来疗伤。」
「怎你办案会让她受伤呢?你不知道女孩家受伤就等同毁容般严重吗?」琼琚皇太后不慎了解案情,只当她是名普通百姓。
「正因如此孙臣才会将她带回疗伤以示弥补。」
「唉,哀家还以为你开窍了,没想到还是失望。」琼琚皇太后难掩失望表情。
「抱歉,让皇祖母落空了。」
「皇祖母您先别气馁,若让孙臣和琅琊府兄弟措和措和,这事也不全是不行。」逮到机会就想回敬的宫承天,说什么也不肯收手。
「也是,再加上哀家,还是天儿周到。」琼琚皇太后不免开怀起来,却只让法无情更无言瞪着宫承天。
「别怕,婚姻这事表哥会多多帮忙的。」宫承天假装没见到还一脸热络的关心。
「只怕表哥的婚姻之道不适合用在我身上。」他那么多失败的例子拿来教他,那岂不是他成亲没几天就等着失败收场?
「别在意,表哥也一直在找夫妻相处之道,我的经验比你多,自是让你少走几趟冤枉路,你还不感激感激我,只会亏损我。」
「感激?」法无情无言的望着他,他那乐天的想法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