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的门拉开一点缝隙,还未到临的夏季使得透进来的风带着几丝寒意。不过她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彷彿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在温习之馀,偶尔会见到意外的访客,当阅读疲惫时撇向门缝,她能见到树头上的生物。
回忆着生物们可爱的模样,有班鶇、雪猴、白颊鼴鼠、黄锯蛺蝶,上次运气好时,她还发现树头上有隻?红领绿鸚鵡」。当然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她也不只一次发现匍匐在门外的四线锦蛇、蝮蛇、龟壳花、赤鍊蛇这些让她胆战心惊的生物。
那种时候她就会迅速的将门缝拉上,不过这些也无法阻挡她的喜好,也许已经变成习惯了。
看了一下午的书,当感觉到双眼疲劳时,会将视线朝那小缝撇去。然而就在她往门缝看去时,忽然看见一隻眼睛贴在缝隙间盯着她看。
神崎美和浑然一怔,恐惧的将头转回书桌。安静的室内她听见自己跳的老大的心跳声。
怎、怎么会?美和不由自主的握紧双手,颈部缓缓的移动,慢慢的撇向那个缝隙。
当目光终于触及那处时,她却发现缝隙和平时见的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美和急忙推开座椅,衝到拉门前。伸手拉着一侧拉门,深深了吸了口气。
唰——的将拉门拉开,出现在眼前的是院子的景色,她再习惯不过了。庭院和马路隔了一道矮墙,庭院中没有半个人影。
「错?错觉吗?」美和愕然的摇了摇头。泛起的微风吹过她的发梢,吹动一旁的樱树。
她将鬓发挽到耳后,三月了再过不了多久街道上的樱花会开得更加艷丽。
脚步声从后方传来,美和转身的同时,走廊的拉门迅速敞开。
美和看着母亲苦着眉头,手中拿着一封信,反覆翻转的走了进来。
「妈妈,怎么了吗?」
「没有没有。」她母亲笑着摇头,将目光摆到她身上。「打扰到你读书了?」
「唔……」美和摇了摇头:「眼睛有点酸,想说起来走动走动。」
「原来是这样,还担心会吵到你呢。论文准备的还顺利吗?」
「嗯,不过很多东西还要整理。」
她的母亲在这时将那封信放到她的书桌前,转身语重心长的说:「虽然课业很重要,但是有时候也该去外面走走。说不定休息一下,脑筋就忽然开窍了。」
「怎么可能。」美和笑着回答,目光移到那封信上。「这是……我的信?」
「嗯啊,刚刚信差送来的。本来想退给他的,谁知道追出去时,一个人影都没有。」
美和走到母亲身旁,看着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子。她一边将信拆开一边问:「为什么要把信退给他?」
「唉,现在的人做事越来越马虎,这封信连寄件者都没有,他们也送来。谁知道里面装什么啊。这种人真是,等等一定要打电话去邮局好好的和他们主管沟通一下。」
「妈,你又来了。不就是一封信而已吗?」美和笑着回应母亲的话,双眼快速的阅读的内容。
「这种事情很重要的,哪天他们收了不具名的包裹,里面装炸弹怎么办?」她一边正色的说,一边看着美和。「信里写什么了?」
「嗯,就同学会的事。」
「同学会?有写谁寄的吗?」
「嗯……」美和又一次检查整张信件,摇了摇头。
「真的?你不要骗妈妈哦,还是虽然没写,可是美和知道是谁?」
「我?我怎么会知道。」
「怎么不会,不是你的同学吗?而且字写的那么丑一定是男的,只有男生才会这么厚脸皮。想当初,你爸爸就是这样。」
「噗哧,真,真的吗?爸爸写字也很丑吗?」
「当然嘍,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当时可是……」她话说到一半忽然停止的看着美和:「现在好像变成你在考妈妈了?」
「嘻嘻嘻,我才没有咧。」
「真的不知道是谁?」她的母亲还是不太相信。
「真的拉,是小学的邀请函,都那么久没联络了,怎么会知道是谁。」
「小学?美和,你对这件事有印象吗?」她的母亲忽然严肃起来。
「有一点点。」
「那、那就好。」
「怎么了吗?」察觉到母亲松了口气的美和询问道。
「傻孩子你想想,如果没有,忽然一个连寄信者都不知道是谁的寄信给你,还知道你的名子,一定是坏人。」
「吼!妈,你受连续剧影响太深了拉。」美和一边说着一边坐回书桌,她将右侧最下面的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从盒子中将黑皮日记本取出并打开。
那是小时候写的,如果有同学会她应该会写下来,不过不如她预期的,日记本在三月九号时被撕毁了好几页,之后的空白页面上,还留着太过用力所残留的笔跡。
「嗯……怎么会?」美和不解的敲着自己的脑袋,可是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为什么日记本会被撕掉?脑海中又隐约记得关于同学会和信中提到的时光胶囊,甚至那种不好看的字她也有些映像。
「美和会去吗?你应该多出外走走。」
「应,应该会去,应该……」她呢喃的说着,脑袋中似乎捕捉到什么难过的画面,可是又记不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