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玥知道向之潼去了保健室,整节课都心神不宁的。
她想去找他。
至少她想,从他嘴里知道,那是俞之溪,是妹妹,他那么理性的一个人,绝不会对亲妹妹出手。
她还要把橡皮还给他。
没错,只是这样而已。
陈嘉玥举起手臂。
“老师,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去保健室吗?”
她,虽然不是全校第一,但也一直都稳定在前五。
陈嘉玥性格好,对谁都十分温柔有礼,这就是她强势的地方。
作为会长不能疏离大众,要圆滑懂人情世故,所以,她才是学生会钦定的最佳人选。
“向之潼,你就辅佐陈嘉玥,可以吧?”这是校长的原话。
陈嘉玥那时候有多欢喜。
现在就有多惆怅。
“啊——”
她走到门口,听到门缝里传出的娇吟时,她停住了要推门的动作。
陈嘉玥满17岁了,青春期的少女偷摸看过异国爱情动作片很正常,所以她明白这些东西是什么,只是她从未尝试过,也从未在现实里亲眼见过。
她现在亲耳听到这声,还是有点狐疑。
听错了吧,她安慰自己。
毕竟向之潼那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怎么可能会——
“哥哥……啊——好舒服……”
俞之溪的嗓音很有特点,是那种悦耳的,一听就知道是她的。
陈嘉玥与她一面之缘,也牢牢记住了这个音调。
“怎么会……”
陈嘉玥放在门把上的手收回去了。
校医和路过倒水的行政科老师聊的唾沫飞溅,从家长里短一直唠到孩子补课,再到每个家里都有的怪脾气婆婆和缠人小姑子。
直到午休的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不去吃饭?”行政老师很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共进午餐。
“你看我这记性,聊天都聊忘了,还有个学生等我呢。”校医拍了拍白大褂,插进口袋。
回到保健室,校医透过门上的长玻璃向里面探了一眼,发现最里面的屏风还是紧紧拉上的。
此外,空无一人。
“哎,不是有人崴脚了吗?”
校医带着疑问推开了门。
此时,向之潼刚好拉开移门,他没戴眼镜,衬衫松松垮垮的,领带也不翼而飞。
校医见到与平时相差甚远的好学生,不禁带着一丝母性怜爱打量。
“睡醒了?怎么衣服皱成这样。”校医指了指,“隔壁办公室有熨斗,是行政科用的,我帮你打个招呼。”
向之潼神色未动,用身躯挡住那条缝隙,悄悄合上移门。
校医总觉得他好像在掩饰什么。
“谢谢医生,我待会儿就去。”
“别客气。”校医反复打量好久,不禁想自己家那个逆子要是跟向之潼一样乖巧懂事就好了,也能省心不老少。
“嘴怎么了?”校医见俊雅少年嘴唇上,竟然有块不太明显的结痂。
向之潼伸手捂上,恍然:“刚刚做噩梦,醒来就这样了。”
“噢?”校医还没见过做噩梦把嘴咬出血的。
校医刚准备转身,又猛回想起来正事,“哎,对了,你见没见到那个崴脚的学生?”
毕竟被正经聘用,拿了学校工资,还是要认真负责一下。
“嗯。”向之潼点头,“不严重,拿药抹完就走了。”
“这样啊。”校医走出去,没忍住多嘴提醒一句,“中午也得好好吃饭哦,身体要紧。”
“好的。”
等到校医走远,俞之溪才嬉笑着推开屏风。
“哥哥,你也学坏了。”她笑的很开心,有种将高岭之花拉下神坛的亢奋。
“我本来也不好。”
如果不是恶人,又怎么会对亲妹妹下手。
俞之溪笑容散不去,从身后抱住他:“再躺一会儿吧?”
“嗯。”向之潼眉宇舒展,轻柔拥过她,并排躺下。
俞之溪枕着哥哥的手臂,手也不老实,在他的胸口上摸来摸去。
“哥哥,我们有多久没一起睡了。”俞之溪凑到他颈窝,轻声细语。
向之潼被气息撩拨的不行,偏头冷静了好一会儿,才仔细回想。
“1718天。”
俞之溪被这确切的数字吓到了。
她只记得是小学毕业那天,他俩就有了单独的房间。
“这都记得。”
“你所有事我都记得。”
“啊……”
俞之溪还没反应过来,向之潼又紧着说。
“那天你哭的很惨,还是妈妈陪你睡的。”
提到妈妈,俞之溪有一瞬间的恍惚,被牵起连串回忆。
“好像是,而且哥哥把带浴室的大卧室让给我了。”
向之潼温柔看向妹妹:“那,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吗?”
“嗯。”俞之溪嘴比脑子快,她应完犹豫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半天也吭不出个声。
比起刚刚哥哥的表演,她就有点尴尬。
向之潼眼尾带笑,有点冷意,好像她说不出来就会挨揍。
“是暑假后了吧?”
此刻,大约是俞之溪人生中头脑风暴最巅峰的时刻。
毕竟她心大,对很多事情都不上心,特别是对伤心事。
所以她性格才能像看起来那样活泼。
“是。”向之潼没有继续为难她,替她回答,“4年、5个月、15天。”
“对对,我刚想说。”俞之溪拍了拍他的胸口,“我不愧是你妹妹,就是聪明。”
“你很聪明。”向之潼语气诚恳肯定,他伸手轻揉她的头顶,一路滑过柔顺发尾。
“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会和我一样瞻前顾后。”
“不是啊。”俞之溪听到哥哥对自己的否定,立马坐不住了,马上反驳。
“哥哥从小记忆力就好,我一直都想跟你一样。”
向之潼眼眸聚焦,黑眸泛起柔光。
俞之溪刚想继续夸,蓦地听到了熟悉的前奏,她停下所有动作仔细聆听。
岭南高中广播室不受一板一眼的学生会管辖,在每天午休和放学,都会随机播放学生们钦点的歌,给校园增添不少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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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long have I been missing out
I want to touch the impossible
Send a rocket to the sky
Make angels cry
我已经失踪了多久了
我想触摸不可能发生的
向天空发射火箭
让天使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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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快旋律响彻校园,俞之溪惊喜激昂,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这是哥哥喜欢的歌手耶。”
“嗯。”向之潼看她跟着唱,心动不已。
妹妹的声音很清澈,轻轻缓缓的,非常适合这首歌。
“你为什么不回我微信?”俞之溪听着音乐,有种时空穿梭的错觉,仿佛回到了那个美国高中校园。
“回了又能怎样。”向之潼笃定沉着的反应让俞之溪十分恼怒。
“什么叫回了又怎样。”
她攥紧他,语气悲愤,但还是与他十指相扣。
反刍那些岁月,她现在只想扑在哥哥怀里痛哭。
即使一切都眼过云雨,现在,哥哥在她身边,不再孤身一人,不再需要假装坚强。
再也无需掩饰深沉爱意。
可以肆意撒娇,接吻。
“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
“什么。”
“妈妈的事。”
俞之溪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们可是双胞胎,有心灵感应!
她感觉得到,这是很痛苦的记忆,哥哥在独自承受。
“走吧,去吃饭。”向之潼又转移了话题,慢声轻语地问,“想吃什么,我请你。”
俞之溪不愧胆大心粗,哥哥温柔的邀请她吃饭,就把刚刚那事抛脑后了。
“啊啊,饿死了,我要吃校外的那家串串!”
“好。”
“哥哥,你不知道,美国的中餐厅,真的太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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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 me
Show me love
Show me everything I need to know
让我知道
让我知道你的爱
告诉我想要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