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她脑筋实在是没转过来,眼眶还发红,眼神也十足怨怼,实在不像是刚被告白。
他酝酿情绪,所有话堵在喉咙口变成一声叹息。
“我说我喜欢你,秦陌桑。”
“你情蛊中毒了?喝脏东西了?”她伸手去探他额头,手却是抖的。
没料到会这么紧张。她拼命掩饰,可是心跳得太快了。
李凭说喜欢她。
这是中奖了还是被耍了?不能确认。但为什么?他有什么喜欢的理由?
而且之前不是还说不喜欢吗?长得和她一样的那个女人——
等等。
那么他之前没有否认过不喜欢自己,否认的是和前世的纠葛。是为了……撇清他喜欢过其他人?之前让她不要再靠近,也只是单纯因为他偶尔会失控,而不是讨厌她。
不讨厌她。
她蓦然清醒,恍然大悟地看身下的人。
他耳根红了,侧过脸,一滴汗从额角流下,滑进颈项间,清冷禁欲但催情。
“那……能不能,先出去。”
“哦哦哦。”她慌到手麻,心跳得脱离控制,想从他身上爬下去,然而……挤得严丝合缝。动一动都有东西流出来,滑几下都是窒息的酥麻。
很要命。最要命的是原本被压在隐秘处流窜的情绪现在被掀到了明面上,搞得两人都面红耳赤。
“你,你别顶我。”她深呼吸,又试一次。但浑身发软,根本使不上力。
“你别夹。”他咬牙,声音低哑,把她腿根抬起来,一点点抽离。挽留感太强,光是这动作就要把人熬死。
最后东西带着浓稠水液出来,身下一塌糊涂。两人都喘息急促,她单薄脊背靠着他,没有推开。长发蜿蜒,披散掉落在他手臂,李凭鬼使神差地捏起几缕嗅了一下。
太奇怪了。
她心跳快到像摸了电门,这正常吗?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儿,仔细理一理这个事。
秦陌桑手脚并用地从球椅里撤退,被他握住腰拖回去,再次从背后抱住。
“放开我李凭,怎么回事你今天。”她哑声抗拒。
他不说话,下颌抵着她后颈,呼吸喷在颈后。
“走就是拒绝我。”
他声音听起来很颓丧,不是装的。“因为谁,Eliot?”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单词。
“幼不幼稚啊你拒绝我时候我也没说你……”,她回头,恰好和他眼神相对。
纯澈明净,让她想起在山城夜晚,她下楼去找他还牵了手的时候。沉思中间被打扰的李凭,眼神就像个放学回家等了很久但谁都没来接的小孩。他看似长大了,但那个眼神孤独的小孩还留在原地,再没往前走。
“我不喜欢Eliot”,她脱口而出。“我骗你的,想让你生气。”
身后的人僵住了几秒,然后低笑出声。她说完就后悔,但难得看见李凭笑,被美色迷惑一时忘了立场,就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被趁势亲了一下耳际。
秦陌桑被震惊得耳根发麻。他不是没感情经历吗,怎么突然这么会撩?
“不是就好。”他半闭着眼,也不装高冷了,声线低得和夹子音似的,听了会被肉麻到起鸡皮疙瘩的水平。
“李凭你……我没答应你要,嗯,确定关系,你别得寸进尺啊。”她终于重拾理智,绞尽脑汁想把抱得死紧的人从身上抠下去,终于想到一个借口:“啊,季叁,季叁是不是要回来了?”
他觉着她这借口粗糙得厉害,却放了手。
她能自由呼吸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溜掉,而是把头发挽上去整理好。现在一定很狼狈,他会笑话她。
会么?但连眼神都不敢随便挪移,怎么知道。
“好了别理了,走吧。”他手肘撑着身子看了她一会,才一把抱起人走出去。工装外套盖在身上遮得严严实实,夜半凉风吹拂,天台上迷乱的party已经散场,泳池里飘着玫瑰花瓣和不知道谁的泳衣。
他抱着她从消防通道走下去,这里已被季叁清场,安全信号灯闪闪烁烁,背景音乐放到最后是呢喃摇晃的女声,空灵,沉郁,电子音符刮在心上,把她忐忑不安的心刮得掉下一片片金属碎屑,飘散在空气中。
Look at it go, look at it dance over the sky like a rocket
亲眼任凭逝去 望此犹如火箭般舞动
A love machine, a cinematic dream
好似一架爱情机器 一场犹如电影般的梦境
……
And we are an atom and a star
我们犹如微观世界的原子 亦或是客观世界的恒星
You're a part of the movement and everything matters
你就是万物运动的一部分 一切都不可或缺
走出通道口时已是暗夜。季叁骚包的阿斯顿马丁“女武神”停在路边,那是给他们留的,他自己开直升机回去。
华丽虚幻不真实到残酷黑暗兽欲泛滥,这个世界。
但他是真实的,焚烧檀木的味道,坚实有力的肩背,线条优美却冷酷的唇,说喜欢她的时候,尤其蛊惑人。
刀山火海也想跳下去,因为是特意为她设的陷阱。为什么杀猪盘永远有人上当?因为人类就是那么缺爱,而为一人特供的爱,从前给予过,现在又给予一次的奇迹,简直就是私人订制的杀猪盘,她这辈子最大的排场,去见阎王都能炫耀几次的水平。
怎么能不迷糊,不可能的。
“刚刚,忘记问。”他在星空下站定。“你说没答应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
“你会追人?”她第一个反应不是否定,是发自内心的怀疑。
“我试试。”他把她轻拿轻放进座位,调整好位置,再次吐槽季叁出门必换超跑的习惯,顺带在她身上多停留两秒钟,耳尖还是红的。
他今晚就没清醒过,尤其现在。
“那秦小姐还满意吗,今天。”
他问得隐晦,但被秦陌桑解读出叁四层意思。晚风吹拂发间,两人头发搅在一起,风光旖旎,其实很适合接吻。
但今天接吻次数太超标了,而且……他还没有名份。
她动用强大意志力把他推开,淡定评价。
“还,还行。”
他笑,车开起来后风驰电掣,冰蓝外壳科幻感极强,但也就是瞧着拉风,开起来只有受罪二字。秦陌桑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竟然在这种环境里睡着了。
车停在私人车库,电梯上去,是某个她知道的地方——李凭的别墅。
“怎,怎么来这儿了?”
她左顾右盼,还是熟悉的家徒四壁风格。
“某人不是没家么。”
看秦陌桑走得趔趄,他搀了她胳膊一把又松开,两人同时转过脸去。
“我没别的意思。”他干咳一声,指指床。“今晚你睡床。”
”你呢?”
“我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