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不想被他把控节奏、牵着鼻子走,在郁景和要吐出下一句话前,两手捂住他的耳朵,倾身上前,堵住即将张合的嘴唇。
他们的姿势都很别扭,郁景和按在裴音膝盖上的手越来越热,嘴唇也越来越烫。
他一开始没有回应,任凭裴音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吮吸。他睁着眼睛,几厘米处就是她长而翘的睫毛。
他们都有高挺的鼻梁和不失圆润的鼻尖,接吻时必须有一方歪头,一般是主动亲吻的人先歪头。
裴音不太好受,歪头让她本就缺觉的大脑更加缺氧。
她慢慢停止动作,后脑被郁景和的手扶住,他终于开始回应,同时轻轻地扶正她的脑袋,在接吻的间隙换自己来倾斜脑袋。
弥留的薄荷味被亲密地交换。
“我不信你不喜欢我了。”
良久,两人嘴唇分开,额头紧紧贴在一起,郁景和低声说,含糊到裴音都没听清楚。
身体不会骗人,接吻的反应更不会。郁景和对她的敏感点如数家珍,自然清楚她的反应是真是假。其实,他刚刚亲着亲着,是想把她带到床上去的。但是他迅速克制住自己不合时宜的欲望,比起人类原始野兽般的性爱,这样更能让他听到他们交织在一起的心跳。
“嗷呜~”口欲期的小狗撕咬郁景和的裤管,想吸引他的注意。
郁景和拍拍它的脑袋安抚,仍然阻止不了它的闹腾。
“是不是饿了?”裴音猜测。
小狗是饿得快,尽管郁景和现在不想管它,但总不能把它捡回来还让它挨饿,单手拎着它去小房间,倒了狗粮和羊奶。小狗立马扑上来,大半个身子都埋到食盆里,郁景和还得时不时捞它。
忙完后,他才发觉裤脚上沾着狗口水和白色的奶粉,直接脱下来扔洗衣间,回卧室想找条干净的换上。
裴音趁机观察他的房子。看得出来是独居,物品置办不多,不过也有可能是新家的缘故。她跟着来到卧室,郁景和刚提好裤子,顺便挑一只手表戴上,他爱好玩表,衣柜里有一间暗间专门用来收藏各类名贵的表,有一只格格不入,是裴音在张自忠路地摊买的,15块钱的绿水鬼。
因为这碧绿到不正常的颜色,裴音一眼就看到了它,顺便看到了挨着它的真正的绿水鬼,不免有些汗颜。
郁景和也看到了,他选了只理查德米勒戴上,低着头问,“你明天生日怎么过?”
裴音犹豫了一下,斟酌着回答,“最近事太多,就打算在家简单办办……”
这个意思,是不准备给郁景和相处的机会了。
郁景和转过身,一团黑白相间的毛球以幻影般的速度冲来,扑向他,他眼疾手快,迅速合上表柜的玻璃门。
小狗像是装了定位系统,目标明确地钻衣柜最下面的迭衣区,那里摆着他近期不常穿的衣服,嘴角带奶的小狗赖着屁股往里拱。
郁景和头疼得要命,他算是体会到边牧这种品种狗弃养率高的原因了。他掀开一摞衣服,准备把这小东西揪出来关小房间。
裴音眼尖,那小狗甩着头在撕扯着什么,嚼吧嚼吧就要吞下去,她一把捏住它的嘴套,狗嘴夺食,硬生生抠出来一坨浸湿的黄纸团。
裴音与郁景和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纸团。
还没看清,就莫名其妙地干呕起来。
郁景和拍着裴音的后背,接过无缘无故出现的纸条,担心道,“你别碰了,搞不好上面沾过花生酱,别再过敏了。”
纸团黏糊糊的非常恶心,郁景和拿到手就觉得心一塌,呼吸不由地急促,他稳住心神,没让自己呕出来,定睛看上面的东西。
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符号,已经被咬掉半边。
他皱着眉再翻衣柜,又掏出个木制的、像人形的一样物体。
“你确定不是你放到衣柜的吗?”裴音后退几步,顾不得穿着外衣,就坐到床上。
“我确定。”郁景和也坐到她身边,回忆着,“周末我也回家的,所以就简单带了些必需品过来。都没有叫搬家公司。”
“除了家政,没生人来过这儿。”
郁景和将手中的东西扔进垃圾桶。
“别扔。这玩意儿一看就很鬼。”裴音直接连着垃圾袋提起来,“我找个先生看一看,你一定要搞清楚家政在搞什么。”
郁景和倒不甚在意,沉吟道,“家里没人看着,请家政确实不利于保护隐私。我一定会投诉,告他们都没问题。”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见裴音这么夸张,宽慰她,“别太担心,你学物理的,科学面前百鬼绕行。”
“就是因为我学物理,我知道很多现象都超出科学解释。”裴音烦躁起来,“你最近不要在这住了,说不定还有你没发现的,能不能对自己的安全上点心?”
“我哪儿有不上心?我现在就叫经理把几个家政带过来。”郁景和翻电话。
“东西我带走,你拍个照,一定要质问追责。”裴音生气道,“不得了了,保洁都敢玩这种把戏。你不要又打个哈哈过去了。”
郁景和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