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上挂着叁个月亮。
但降香的脑子还算是清醒。她知道她在何处,她要去哪里,她要做什么。
连脚步都不曾有错。
谢承思也很清醒。
他吩咐降香将他推回屋中。
“太晚了,不喝了,我要睡了。”他说。
他又变回了原来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饮乐间冒出的奇怪神色,还有非同寻常的举止,全然消失无踪了。
服侍谢承思沐浴时,或许是受酒意的影响,降香做了一个破天荒的决定,她想侍寝。
决心立下了,但到了真正要开口的时候,她还是欲言又止。
直到帮谢承思洗去一身酒气,又给他穿上寝衣,服侍他躺下。
她才终于张了嘴。
“殿、殿下,今日,可要我……服侍?”降香站在谢承思床头,嗫喏道。
双手揪着上衫的下摆,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不停地摩擦。
谢承思已经躺了下去,自己拉开凉滑的绸被,将整个人都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在外头。
像是生怕被猖獗的蚊虫钻了空子。
“服侍什么?”他明知故问。
降香才不会分辨他话中藏着的东西,只会按照字面上的意思,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答:
“服侍……就寝。”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种,委婉、文雅、又体面的答法。
可谢承思不买账:“可我已经就寝了。你不是已经服侍完了吗?该你值夜就留着,不该你值夜就走。”
“不、不是……是那种就寝。”
今夜的降香,竟异常地坚持,受谢承思几次谐谑,仍然想侍寝。放在平日里,或许会因着太过羞愧,顺水推舟地就放弃了。
“哪种就寝?”谢承思非要逼她说清楚。
“是、是肌肤之亲,为殿下泄火的……肌肤之亲!”她深吸一口气,舍掉了面皮,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道。
话语因紧张,而说得颠叁倒四,说完,根本不愿回想。
“错了,不是我要泄火——是你要。我分明就要睡了。”谢承思纠正她。
“不过,考虑到我是个大善人,你想要,我每次都会赏,这次也不例外。来吧。”他终于掀开了被子。
“殿、殿下,容、容我先洁身……殿下沐浴后剩下的香汤,我想就着用用……”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降香实在是忸怩。
“你去吧。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能保证,等你回来了,我会不会还醒着。若我睡着了,你就失去这次机会了。”
说完,谢承思立刻钻回了被子里,盖上了手脚。
绝不给蚊虫留一丝可乘之机!
处暑时节,他又是被叮咬,又是捂出了疹子,总为这些小事找大夫,实在丢人。
而这些东西发在身上,是大片大片的的红肿,看上去更是狼狈。
这个金降香,全都瞧见了,肯定在心里笑话他,不止一次!
谢承思突然有些愤愤。
越想越气。
以至于——降香虽早早转进了内室屏风之中,他仍然不屈不挠,对着屏风上绰绰的身影,扯着嗓子威胁:
“我要是睡着,你敢吵醒我,没有好果子吃!”
降香动作利索,待谢承思叫唤时,人已褪去衣衫,浸在浴桶里了。
隔着层温暖的香汤,他的声音像被蒙上了绸布,朦朦胧胧,听不清楚。降香只知道他在说话,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若立刻出去回话,她身上淋淋沥沥的都是水,不太雅观。
若整理好了再出去,肯定要耽误时间,殿下估计又要说她磨蹭。何况,她现在还未擦洗,答完殿下的话,要回来重新洗,很麻烦。
还是小小地僭越一下,假装没听见吧。
殿下要责难,等她出去,够他训斥的。
降香将整个人都藏进了水里。
所幸,谢承思并不追着叫喊。
降香不回话,他也自己消停了。
等她洗好身子,穿上中衣,再从屏风里绕出去时,屋子里已是一片阒寂,灯烛也吹熄了。
不会已经睡下了吧?
降香又担心起来。
她记得,殿下说过,若他睡了,就不需侍寝了。她不想错过这次。
摸黑挑开低垂的纱帐,降香蹑手蹑脚地往床里探。
只是,她刚伸进去半个手掌,腕子就被抓住,一把扯了进去!
降香反应不及,一个趔趄,绊在床下的脚踏上,随即,整个人便扑了谢承思满怀。
武人的习惯作祟,她先是下意识地要挣扎反抗,身侧的拳头已经捏紧了,就要往前招呼。
然而,谢承思反应更快,翻身就将她压住了。
“干什么?想刺杀?”他的小腿无力,为了不让降香乱动,上身便压得极低。说话间,炙热的呼吸,胸膛的震颤,全都都清晰地传到她耳边。
降香的耳朵被烧红了,从耳尖红到了耳根。
方才的紧张抗拒,全变成了庆幸。太好了,殿下还没睡。
“殿、殿下,怎么不点灯……奴婢看不清,不好服侍殿下的……我、我先去点灯。”
耳朵上的热意似乎又烫伤了她的嘴巴,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总是打结。
“去去去。”谢承思不耐烦地说。
他松开禁锢她的双手,又向着床里多翻了两翻,背朝着她。
不点灯,那不是怕她害羞,不好意思嘛?哼,不识好人心!
谢承思仗着降香看不见,翻了好几个白眼。
降香确实是害羞的。
平常谢承思若不寐,必要引燃所有灯烛,使屋内亮如白昼。
此刻,她握着火折子,却只敢点亮谢承思床近前的几盏,再往远处的,就不敢点了。
昏暗的灯火,映在轻薄的纱帐上,如烟似雾,又像是月光覆了一层短短的茸毛。
谢承思仍然保持着背朝外的睡姿,一动不动。
乌亮的黑发散在雪白的寝衣上,从朦胧的雾帘中,隐约透出来。
降香用玉钩钩起纱幔,轻声唤:“殿下……”
谢承思猛地转身:“准备好啦?”
降香垂头,藏着涨红的脸,声音更轻:“嗯。”
她俯身将谢承思的双腿,搬到脚踏上放好,而后,解开了他的裤子。
原本蛰伏于腿间的巨物便到了她手里。
沉睡着的,软软的。比它涨大挺立时的狰狞姿态,要好看上一些。
她见过它无数次。
虽然谢承思不至于连这处也要她服侍,但伺候其余时,难免要挨到,降香熟得很。
不知为何,此刻贴在手心,却觉得热烫,实在灼人。
谢承思破天荒地没动,也不说话,由她摆弄。
在他沐浴时,肉红色的粗大性器,被仔仔细细地清洗过。貌虽不扬,却干燥而洁净,还沾着澡豆上馥郁的芳香。
连下面粗糙多褶的囊袋,也是一样的。
降香托住它们,感觉沉甸甸的。
只在这触摸之间,原本柔软而无害的阳具,却慢慢抬起了头,硬涨时丑陋的样子,也渐渐现出端倪。
她不敢再多碰了。
握住茎身,却绝不多握,手指僵在一处,绝不多挪一寸。谨慎地将龟头挨近自己的嘴唇,而后,张嘴含了进去。
谢承思从未命她这般侍奉。
偶尔几次,都是她自己主动。所以,经验并不丰富。
只知道要收紧牙齿,不能磕伤了他,还知道要将它纳口中吸吮,任凭它冲撞。
不过,降香也并非毫无准备。
她今日提前看过春画的。
回忆着画里的内容,她先不急着往下吞,而是先用嘴唇吮,从硕大的冠头,再到青筋虬结的茎身。
湿润柔软的唇瓣含住肉茎,将整根都弄得湿淋淋的。
在她不疼不痒的动作间,它很快便精神抖擞地竖了起来,又硬又热,使降香险些握不住。
而谢承思原先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何时收紧了,手背上浮起骨骼的浅浅痕迹。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了些,但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很快又调整了回去。
应该差不多了吧?降香想。之后该用舌头。从下往上,先从囊袋开始,再到茎身,最后是那膨起来的肉冠,肉冠下的细壑,以及中心的小眼。
她在心中默念春画中的内容,生怕自己忘了步骤,伺候不周。
春画里人的舌头灵巧,可她是第一次做,难免有些笨拙。只伸出了一点红红的舌尖,慢慢地浸濡。
尤其是到了龟头处,要照顾的东西多,手忙脚乱之间,不慎在那道深深沟隙中,来回重复了好几遍。
谢承思不再强忍呼吸了。
但他竟仍在克制。
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若放在平常,便是不出声抱怨她,说她隔靴搔痒,故意耍人好玩,也该早早趁着她含弄的时机,强掌着她的头,一气冲进去。
直到降香最终将他放入口中,努力地咽下整根。
咽是咽不进的。
口腔被填满了,嘴角也被撑薄了,合不上,涎水顺着缝隙渗出来,使茎身糊上了一层黏黏的,亮亮的水光。
要是再往深处去,就顶到喉咙了。
降香便就着这个姿势,小心翼翼地吞吐着。
龟头上的铃口打开了,翕张着流出了汁液。
到此刻,谢承思的阳具,早就不再只有澡豆的芳香了,混杂着极具侵略性的麝香,占满了降香的口鼻。
谢承思眉心蹙起。
额角滴下了汗。双手收得更紧,身下的褥子被揪得乱七八糟。
他将目光投向床槛上繁复的雕花,投向枝形烛台上悠悠的焰火,甚至投向远处的黑暗。
只是没有落到面前降香的身上。
直到眼前白光闪过,他忍不住泄出了股股的浓精,也没有。
精水全进了降香口中。
谢承思久久不泄,她含得嘴巴酸,舌头酸,连收着的牙齿也酸——她却一直含着。
春画上教过,将性器吃下去,是口舌侍奉的最后一步,再之后,男子就该出精了。作这画儿的人,肯定比自己经验丰富,降香不敢乱改,更愿意全盘照做。
当然,春画也教她,要将口中精水咽下。
谢承思终于肯看她了。
稠白的浆液有些溅了出来,沾在红红软软的唇瓣上,沾在鼻尖,沾在脸颊上。
她的喉头上下滑动,他的精水就这样进了她的肚子。
咽下了犹嫌不够,她伸出舌头,仔仔细细地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全卷进了口中,不落下一滴。
嘴唇又恢复了湿红的样子,再没有白色于其上,明晃晃地做对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