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你喝醉酒啊!这么快就忘记......」余成杰无奈地摇摇头,一边叹口气。
梁诗伶觉得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似的,全身紧绷。
「那个陪你跳舞的男孩,人不错。有机会去找找看,他哪个学校的。」余成杰也看见那个人,他一向不讨论男人,因为他觉得自己最有魅力。
这次他误以为梁诗伶心心念念对方,才提醒她一下。
「我后来怎么回家的?怎么上楼的?你知不知道?」梁诗伶匆匆忙忙地翻找书包,从里面拿出手机,也不晓得是要做什么。
「你又怎么啦?真受不了你这种女生,每天都慌慌张张,一点条理都也没有。」余成杰当天也接近不省人事的地步,他搞不清楚梁诗伶说的是什么。
于是梁诗伶迅速拨通林婷的电话,她要立刻了解当天事发状况,以免影响某人对她的印象。
「林婷,你快帮帮我,那天我喝醉酒,是你陪我上楼梯的吗?」梁诗伶太过激动,林婷都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噼哩啪啦问了一大堆。
「我看着你走上楼梯,我就离开了。」这件事不是早就平息吗?梁诗伶怎么又忽然提起?
「怎么办?怎么办......」她一隻手拿着手机,一隻手揉揉太阳穴,露出悲伤的表情。
余成杰抽走她的手机,「学姐你别理她,她发酒疯。」说完他掛掉电话,递给梁诗伶。
「我真的要疯了......」下午还要上课,拜託不要再遇到他。
***
当梁诗伶疲惫地爬上床,已经接近凌晨一时。
透过房间的窗户,她盯着夜空中的月亮。都市光害严重,伸出手数一数,能看清楚的星星,为数不多。
能不能许个愿?即使没有流星......
她不喜欢流星,因为它代表着,即将消失在人生的一道光辉。
此时此刻,要是能许愿,她会大声说:「我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生活!」
大家都是上了大学就是解脱,离开暗无天日的高中生活,获得新生代的青春气息。
她却是步入大学后,反而更讨厌生活。
梁诗伶很少这么晚睡,她从小到大没有失眠症,每晚必是倒头便睡。这回她翻来覆去,脑袋清醒无比,连眼睛都不愿意闭上。
「什么鬼嘛!我明天还要上课......」她喃喃自语说着,一边跳下床走到客厅去。
看见放在玄关处的雨伞,才发觉自己又把东西乱丢。于是她走过去,拿起雨伞套。
靠近门边,她赫然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
她下意识觉得,这房子隔音效果也太差劲。再过了一秒鐘,她意识到危险信号,这大半夜谁还在外面啊?
不会是有人家里遭小偷?
全身毛骨悚然,她偷偷踮起脚尖,不发出任何声音,搆着猫眼瞧一瞧。
许毅?他怎么会现在才回家?他还穿着早上的衬衫,表示一整天都在外面奔波?
此时的他看起来除了疲倦,什么也没有。
许毅转头望着对面的门口,梁诗伶的家门。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往回走。
梁诗伶差点失手而打开门,吓得她马上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直到听见许毅的关门声,她才再次爬上猫眼。
她有些担心,许毅究竟是怎么了?
听学长姐们的经歷,他一向不迟到的,也不允许学生迟到。最近他的反常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
梁诗伶脑海里浮现一个想法,要不明天继续跟踪他?他不会又要再去找那个小男孩吧?
要这么做的话,明天就得早起,牺牲自己的睡眠......
梁诗伶再度奔回床上,用棉被盖住头。
设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鐘,她不允许自己赖床任何一秒,以免赶不上许教授的行程。
现在已经要凌晨两点,只拥有五个小时的睡眠。梁诗伶忽然怀疑,会不会还太过奢侈......
清晨醒来,外面似乎一片漆黑,梁诗伶揉一揉惺忪的双眼,不去理会身旁的时鐘。
明明累得半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睡不着觉,只好站起来,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原来现在还不到六点。
随手拿起一个咖啡包,泡了一杯咖啡。
像她这种大懒人,一向不做任何厨房里的事情。可是实在太饿,只好翻箱倒柜找出一些起司。
看看她可爱的咖啡杯,决定也泡一杯拿去给许毅。昨天那么晚才睡,一定很累。
「等一下!这关我什么事?」梁诗伶嘀咕着说,愣愣地盯着地板,她很害怕,怎么每天要做事前,第一个就想到他?
说服自己,他只是她的教授。
特地拿了一个保温瓶,装进热腾腾的咖啡。平常她最讨厌把有甜味的饮料放进水壶里,那会造成永远洗不掉的臭味。
今天就这么牺牲自己最喜欢的水壶。
准备好所有东西,梁诗伶蹲在家门口,只要一听见任何疑似开门声,就马上跳上猫眼,瞧一瞧那是谁。等到七点五十分,她快要忍不住,想衝出去撬开他家的门。
「嗯,就这样,我晚点就过去。」门缝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应该是在讲电话。
梁诗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到底是不是他?随着加快的心跳,她慢慢站起来,伸手去转动门把。就像树懒一样,她的每个动作都慢了好几拍,里头充满犹豫。
「许毅。」打开门的那一刻,他正好背对着她,手里依旧拿着手机。
他转过身,一眼看尽她的心思。
「你昨晚晚那么晚才回家,一定很累吧?这给你。」梁诗伶笑瞇瞇地说道,这次她不只递出袋子,还直接塞进他手里。
「你刚刚叫我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很晚才回来?」没听错的话,她刚刚叫了他的名字。
「我......」梁诗伶太紧张,早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一直偷偷注意着他。
「你脸红了。」许毅没有像往常那样,处处为难她。他手里捏着装了咖啡的袋子,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
梁诗伶没有回答,她只是注视着他,彷彿忽略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