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蜿蜒的竹林小路,眼前只见一片青色山石,层迭缝隙中流下几条不知源头的溪流,最终一并汇入池塘,湖中亭下的清莲泛着莹光,宛若仙人所居。
再远处,便是浓白的云雾,看不见边界。
一位身着三色披霞的清丽少女走至云雾边,微微躬身询问道:“师姐今日可有安排?”
云雾之后,藏了一间小屋,被唤作师姐的女子盘腿修炼,闻声睁开眼,但并未回答。
这位小师妹的询问每日清晨都要来一回,也不知是外面哪位着急了。
半个月前她从昏睡苏醒,额上护着的一缕神识也因此松动,还未理清这神识的来处,便有一群同门因为石窟崩塌异像而来。
她驱动内力从废墟中飞了出来,与一行人撞上,皆是一愣。
匆匆扫了眼那些焦急的面孔,其中几个熟悉,但也仅是面容熟悉,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而同门这边呢,也是第一次进入这块被封印着的宝地。有见过这位传闻中天资卓越的大师姐的,有的则只听闻宗门内有这么一位沉睡百年的大前辈,堪比“传说”,更不知道要说什么,大多在小心翼翼地打量。
一群人面面相觑,最终视线一转,才注意到这宗门的风水宝地塌得彻底,一人扑上前来,嘴里念叨着:“青玉石……我的青玉石啊!都碎成渣了……”
她眯起眼睛扶额,脑海中的记忆就如残缺的拼图,断断续续浮现。
对合欢宗宗法来说,这世间万物皆可为修炼之物,同时也讲究一个缘分,有的提升高有的提升低,若是碰上相冲的,甚至可能爆体而亡。
能记起的也就这些宗法常识,至于一些特殊技艺和灵物、甚至是自己怎么陷入昏睡,都像被蒙上一层雾,知道它存在,却看不清。
众人先行告退,只留了两位,一位虽自称为师妹,但看刚才引领的态度似乎也仅在她之下,而另一位不靠谱的同门怀抱几块还算完整的青玉石,一边垂泪一边提醒她道,可能这百年补过头了……
要知道青玉石是制作自慰之器最好的材料,自带温补精气,是维持日常修炼养心的必备之物。因为她情况特殊,用上宗门内大半的存量才打造了这么一个青玉石窟,全被震得粉碎,那些藏在其中的温补之气也早就散到各处去了。
思及此,她皱了皱眉,她现在清心寡欲,半点修炼的念头都没有,对着一潭清湖坐忘半月,一时怀疑自己不是这合欢宗的人。
苦笑一声,她决定出门一趟。
然而她并不知道,宗门上下因为这散开的石内精气纷纷陷入修炼狂热期,也就她住的地方还有几分清净。
只见一开着门的院内,一人一半妖衣着清凉,姿态交迭。她大惊,再走几步,便又见一人袒胸露乳、脚步虚浮。连忙加快了步伐,刚出合欢宗大门,一穿着布衣的师妹正拉着另一个衣着简洁的男子迎面走来。
她驻足观望,师妹似有所察地抬头,看见她时一愣,而那身旁的男子有向身后躲藏的架势。
这面孔百年未见也仍相识,小师妹掩藏不住眼底笑意:“姣钰师姐!你要出门吗?”
姣钰收拢衣袖,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呈现如此亲昵的态度,只是微笑着淡淡点头。
简单做别后,她没有迈步,而是低头思索片刻,回眸望去,结果哭笑不得,师妹竟怀抱着那男子小跑着远去。
怀里的男子是山下镇里一家铁匠的孩子,年过十七,名叫杨景祥,他知道她行事大大咧咧,却没想到这一出,微微挣扎:“云霄妹妹,你放我下来!”
云霄不满地盯着他:“你刚刚跑什么?”
“我那不是跑……是躲……”
她恍然大悟:“没关系的,师姐才不会管这种事。”
不会管什么事?杨景祥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这下也不挣扎了,乖乖被云霄带进了屋里。
姣钰这边远远只觉察到她们在说笑打闹,如梦初醒般突然记起——那是自己的亲四师妹。
自己上次见她时,她才刚入门,因为是年纪最小的,师门上下对她十分娇纵,百年过去,想必在功法之术上也得心应手。现如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功力还剩几成,在这宗门内担不担得起大师姐的名号。
思绪纷纷扰扰,加快了她下山的念头。
另一边,回到屋内的二人扭着缠着,领口越来越大,腰带越来越松,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杨景祥靠在柜子边半推半拒起来,云霄也没急着上,他便总算找到了空当说话。
“你是合欢宗的?那你、和我……你就是图我身子?”
他原本只是隐约听过合欢宗的传闻,但不曾想就在自己家附近的山上,那一步步上山的石阶以为是要去往仙山,结果刚在门口看见合欢宗名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跑了。
云霄倒是镇静:“我不图你身子,图你什么?”
杨景祥瞪大眼睛,他觉得隐瞒身份别有用心,哪知云霄这般理直气壮,也说不清那少年千回百转的心思:“你,你这是欺负老实人!”
她半知半解,只是看上了童子身,却不愿懂童子心:“你和无媒小女子上床睡觉,也叫老实人?”
她藕臂缠在他脖子上,越说越近。
他总觉得这样不妥,但两人赤条条地贴在一处,身上身下都烫得不行,腿心那根突突地跳起来,敲在不知道是哪处的柔软皮肤上,惹得云霄也气喘吁吁双颊绯红。
他闷哼一声,喷出几股白色精液,像小泉眼一样高高跃起,腰臀一震一颠。
云霄感叹道:“哎呀,你怎么又喷啦。”
说又,是因为第一回,他在山下溪流里赤身游泳,不知从哪钻出一个女孩蹲在岸边看着他,不遮不掩,光明正大。他让她把衣服丢过来,谁知道她自己过来了。
那双手上下摸索试探一通,激起阵阵水花和不清不白的叫声,他游回岸上拎起衣服就跑,徒留那水里被晕开的白浊。
以为遇见什么精怪化形,辗转反侧地念了两天,铁铺子里做事都有些不安心。刚想把这事当做一场梦,结果第三天在店门口又遇见了。
那时他正接待来订做农具的邻居,咣当一声,铁锤砸在地上,铁铲敲在顾客脚上。
他被烟灰抹脏的脸涨得通红,狼狈地指着云霄语无伦次,而云霄视线在他和邻居的黑脸上转了一圈,噗嗤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