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夹杂闪电,张芳握紧手机,神情紧张,她最后还是坐不住了,拿起摆放在玄关角落的雨伞准备出门去找凤熙和芷彤,但她的鞋子才刚穿上,就听到外头的车声,张芳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心想等两人进来,她要好好骂骂她们,结果一见这两个姑娘进屋,她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你们怎么湿透了?」
    看到全身湿的芷彤、凤熙,张芳惊讶,她特别看了凤熙一眼,凤熙对她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慌、恐惧,使得张芳比她还惶恐。凤熙没回答,快速脱下球鞋,跑上二楼,张芳一头雾水,回头看着女儿,希望能从女儿身上知道答案。
    「好像是凤叔叔有急事。」芷彤也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事。
    「凤先生?」张芳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后上楼,见到凤熙拿背包在收拾东西,她的不安加剧。
    「凤熙,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在收行李?你又要出门?」
    张芳问了一堆问题,凤熙都没有回应,彷彿没听到她在说话。凤熙拉上背包的拉鍊,背起后背包,然后从张芳的身边走过去下楼,彷彿张芳不存在,被无视的这一刻,张芳忍无可忍。
    「凤熙!你给我站住!」张芳大吼,凤熙的脚步终于停在一楼,张芳的房门与客厅之间,张芳扶着墙壁,站在楼梯口,胸口剧烈起伏。
    自从嫁作人妻之后,张芳就几乎不曾有过失态或歇斯底里的情况,她始终记得自己应该要有的身份举止,她从不后悔自己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即使有遗憾,她也不会怪任何人。但张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不明不白的事情,上一次丈夫无辜惨死,她没有解答,只能安慰自己,丈夫是为大义牺牲,她要觉得光荣,替他骄傲。而这一次,她爱上女儿的女友,虽然外人会说这太荒谬,简直乱伦,但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喜欢谁,为什么喜欢、为谁付出,世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应该再给世界一个机会,相信一定会有好的事情发生,她相信了,可是她无法再经歷一次这种莫名其妙的分离。
    张芳慢慢走过去,凤熙背对她,面向芷彤,芷彤并不理解妈妈与女友之间的情感拉扯,却先湿了眼眶。
    「我要走了。」凤熙的一句话,四个字,让在场的女人都伤心,包含她自己。
    「你要去哪里?」
    「爸爸需要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好,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凤熙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也不知道回家的期限。没有承诺的分别,相当于分手了,张芳哪里捨得,她伸手抓住凤熙的手与衣袖,感觉到张芳的两隻手都在发抖,但力道很大,凤熙不得已,她不能也不敢转身面对张芳,她会崩溃,只能叫芷彤帮她。芷彤为难,两个都是她重要的人,只见凤熙的两隻眼睛都变红,听到母亲哭着对凤熙说回答我、回答我,到后来变成了不要走、不要走,芷彤不得不做出决定,她走上前,与凤熙面对面,四眼相望。
    「凤熙,你看着我,我问你,如果我现在是张芳,你会……」
    话语未完,凤熙猛力甩开张芳,张芳因重心不稳而坐倒在地,哭声凄厉,凤熙拥抱芷彤。
    家门没有关紧,被家外的风雨吹打而晃动,凤熙消失在雨夜中,陈芷彤与张芳都不知道这红发女人到底去了哪里,未来的五年,音讯全无。
    凤熙刚离开的那阵子,新闻不停报导天梯饭店发生的女警囚禁案,犯案者为贩毒集团-路天。根据报导指出,女警在被囚禁的五天内,遭到非人的虐待,歹徒还对女警施打毒品,女警被解救之后,精神状况极度不稳……芷彤关掉电视,将遥控器用力丢上沙发,心中怒气难抑,她与她母亲这辈子绝不会忘记「路天」,杀害陈耀明警官,她的父亲,「街口杀警案」的兇手同是此案的「路天」。芷彤无力的坐上沙发,才要咒骂这世界没天理,让好人惨死,坏人逍遥法外,突然门铃响起,芷彤去应门,来访的是重案组的刑警,刑警拿出一张相片,芷彤认出了这张相片上的人是凤祖。
    「凤祖是贩毒集团『路天』的成员之一,涉嫌运毒、贩毒。我们收到消息,『路天』全面退出亚洲后,凤祖也逃亡了,他的女儿-凤熙,在他开始逃亡之后也失踪了,请问你们有任何关于他们父女的线索,可以提供给警方吗?」
    刑警的话宛如巨石重击芷彤的脑袋,芷彤不敢相信,张芳听到陌生人的声音,也走出房间到走廊上看,芷彤转身,母女对望-命运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