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你必须面对真实的自己。
    thisaboveall:tothineselfbetrue.
    哈姆雷特。
    在两人离开之前,库洛洛提到的帮手已经到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有着纤瘦的身形,一脸苍白的肤色、无神的黑色眼眸,飘逸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周身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
    毕竟前阵子才见过了幽灵,少年感觉眼前这人也有着类似的气息。
    虽然还是白天,酷拉皮卡还是低头确定了一下到底有没有脚。
    库洛洛摀住自己受伤的肩膀,只是对那男人点了点头。
    「就照之前说好的那样,钱一样匯进你的户头。」
    说完库洛洛转头对酷拉皮卡简单的解释着。
    「这位是伊尔谜,只是以防万一才请他来善后,他会帮我们把留下的痕跡都消除。」
    酷拉皮卡心系库洛洛的伤势,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在和伊尔谜擦肩而过时闻到了一点血的味道。
    少年在现场先将库洛洛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但两人还是必须赶紧回家。
    「你需要帮我把子弹取出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正在讨论的是晚餐要吃什么。
    「我家有简单的手术和消毒设备。」酷拉皮卡补充道。
    「因为我爸妈都是医生,总认为会派上用场。」
    然后一直到抵达家里之后,都没有人再说话。就连取出子弹的时候库洛洛也没吭一声,只看到他额头冒出的几颗汗珠。
    金发少年十分仔细地将伤口消毒包扎好之后,才终于瘫软地坐在了地毯上。
    药水的气味有些刺鼻,此刻却让人感到安心。
    两人沉默着,目光在这时才终于交会了。
    「谢谢你。」
    酷拉皮卡望着库洛洛的眼睛,心中的千头万绪都包含在这几个字里了。
    「…听起来真不习惯,说起来我好像没怎么被感激过。」黑发的男人倒是自嘲地笑了出来。
    「那时候...怎么会想救我?」
    「其实我根本没想,身体就开始动了。」库洛洛说。
    「我原本也没觉得可以和平解决,这样的结果已经算不错了。」
    「嗯...」
    酷拉皮卡将身体缩成一团,手抱着膝盖,眼里闪烁着泫然欲泣的水光,之前累绩的情绪这时差不多达到极限了。
    对他来说
    让所爱的人受伤,比自己受伤还要更加痛苦。
    「过来,酷拉皮卡。」
    库洛洛这时向少年伸出了手,像是个邀请。
    虽是命令的句子,语气却温柔地让酷拉皮卡忍不住哭了出来。
    少年起身向前,像个无助的孩子伏在男人身上,眼泪一颗颗劈哩啪啦往下掉。难以承受的酸涩,把酷拉皮卡从出生以来坚若磐石的外壳腐蚀出一条裂缝。
    他从没有如此大哭过。
    库洛洛只是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怀里的少年浸湿了自己的上衣。
    流出的泪水就像那场午后的倾盆大雨
    让人有种痛快的感觉。
    酷拉皮卡这才发现...
    这男人不会在盛怒之下劝你别生气,也不会在啜泣时安慰你别哭。
    他会说你大可自私点,想做什么就去做。
    无论好的或坏的,库洛洛都会接纳一切,甚至闯进自己的内心深处要求更多。
    原来活在这世界上,高兴的时候常常笑,难过时也可以哭、可以生气,无论如何都可以完全地做自己。
    如此自由。
    「...在你面前,我总是很难冷静下来。」
    酷拉皮卡终于停止了哭泣,他别过头去不想让库洛洛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想维持一点微小的自尊。
    「这是在怪我囉?」
    库洛洛故意忽视少年的小动作,硬是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他将酷拉皮卡的脸扳过来吻上了少年的唇,这个吻不带一丝情欲,只是温吞地磨蹭着。
    两人的唇短暂地分开之时,少年眼里的火光熠熠,如夏日庆典的烟花。
    他不情愿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想将这份永恆的灿烂收进心底。
    酷拉皮卡闭上了眼睛,侧着身体靠近对方的耳际,从口中吐出的呢喃几乎不可闻,但男人还是听到了。
    「库洛洛...」
    「我喜欢你。」
    这就是最甜美的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