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风冷眼看着身穿陈梦被丢入大海,他便在一个精干男子的护送下,头也不回地踏靠在船舷一边一艘快艇,疾驶而去,不大工夫,便消失在茫茫的海浪之中。
看着肖凌风走远,一个四十几岁的样貌猥琐的男子与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走到安然的跟前,将安然松绑,带出了船舱。
安然无力挣扎,在两个人的拖拽下,到了夹板上,她这才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
此刻,安然与身边的两个人,正身处在一艘杂货船的甲板上。
在杂货船的前方,停着一艘远洋的货轮,一艘小艇,正往返于货轮及杂货船之间。
两个男子架着安然上了小艇,不大工夫,便到达了货轮的跟前。
货轮上,伸出一个机械手臂,机械手臂吊着一个密封的铁笼,两个男子架起安然进了铁笼,顷刻,便被升到货轮的甲板上。
甲板上,站着两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他们并不说话,打开铁笼,一把揪出了安然,之后,在甲板上拖拽着,来到了一个集装箱的门前,抬手敲击了一下。
集装箱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出来了两个人,接过安然,往里面拖去,另外一个人随手关上的集装箱的门。
安然漠然地随着这些人的拖拽前行,就如已经死去了一样。
她没有办法反抗,身体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被车门挤压过的那一只左腿,已经开始变得乌黑;她的右手臂被铁棍击打成了骨折,根本不能动弹。
最终要得是,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是的。心死了。她希望自己死掉,这样,就无需焦虑、无需牵挂、无需痛苦。
安然沉默着,任凭两个人将她从集装箱的门口拽进了集装箱的里面。
“呜呜呜呜!”一声惊恐的、极为细小的哭泣声,在集装内飘荡着,飘入了安然的耳膜。
已经陷入茫然的安然,似乎被这一声低低的哭泣声震颤到,她的身体突然一激灵:“这里面还有人!”
一个警察根植于心底的职业素养,让安然瞬间清醒了不少,她开始强打精神,观察身边的状况。
集装箱内的光线,较为暗淡,安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让眼睛适应这集装箱内的光线。等她看清楚四周的环境,不由得一阵惊喜,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绝望。
这是一个超大型的集装箱,大概有四十尺长,在集装箱远离门口的另外一头,黑压压地聚集着一堆人。
粗略估计,那群人大概有一百来个,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女孩。她们衣衫不整,混乱不堪地记在一起,就如被饿狼追赶的羔羊,惊恐之错地蜂拥在一堆。
那哭声,便是从那她们中间传来的。哭声无助、惶恐、悲戚。是不由自主无法控制的本能。
“再哭我就把你拉出去丢海里。”一声恶狠狠的训斥,从集装箱的一角传来。
安然循声望去,在集装箱中间的位置,摆放着两张厚厚的床垫,床垫边,放着两张旅行椅。
一个三十岁不到,个子粗壮的男子躺在厚厚的床垫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不耐烦地快速翻阅着。
另外一个个子瘦高的男子,理着平头,小小的眼睛,一副恨凶恶的样子。他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电警棒,朝着那一堆黑压压的人群走去。
啼哭止住,人群中,顿时鸦雀无声。
平头男得意地回转身子,坐进一边的旅行椅内。
“冯笑秋?”安然脑子里回忆着“回家”系统内失踪的人员名字,脱口而出。冯笑秋,十二岁,申城市人。2017年2月18日失踪。
在喊出冯笑秋的名字之后,安然摒住呼吸,凝望着那一堆黑压压的人群,凝神细听。
“嗯........呜呜呜!”人群之中,先是一句下意识地、稚嫩地应答,紧接着,便是控制不住的哭泣!
这一声哭泣,瞬间传染给了那一堆人,哭声,开始响亮了起来。
安然瞬间明白了,那一堆黑压压的人影,便是那些尚未寻回的失踪人口。
而这一艘货轮,是要将这些失踪的人员偷渡去境外的。
“你找死啊!喊什么喊?”手拿警棍的平头男,从旅行椅上站起来,疾步走到安然的跟前,抬起手里的警棍,迎头就是一棍。
鲜血即刻顺着安然的额头流淌了下来,一滴滴落在胸前的迷彩上。
安然却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她的心底,重新又燃起了一种悲悯、一种责任与义务。
她的职业是警察,救那些人逃离魔爪是自己的职责与义务,只是这茫茫大海,自己又身受重伤,该如何带着这些苦命的孩子逃离魔窟呢?
“你操那心干嘛,随她喊。马上到公海了,她还能喊个菩萨下来。”身材粗壮的男子把平板电脑丢在床垫上,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的老子烦!”平头男打完安然,见安然连吭都没吭一声,不免有些意外。
“烦就学学哥,这有最新波霸,要不要欣赏一下?”身材粗壮的男人斜躺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安然,一脸怪异的神情。
“你别打她的注意,你知道她是谁吗?”平头男挑衅地看着身材粗壮的男人。
“不就是那个‘绝色’女警吗。”身材粗壮的男人不屑地说道。
“所以,你就收起你那色心吧。”平头男将手中的警棍夹在手中,重新又坐到那个旅行椅上,开始歪着头,打量对面的安然。
“这些人咱又不能动,难道要咱一直都憋着?”身材粗壮的男人蔑着眼,看看集装箱最里面的那些小女孩,阴阳怪气地说到。
“我坏,都是你教的。”平头男拿脚踢了一下斜躺在床垫上身材粗壮的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兄弟!你太抬举你老哥了,就咱俩,还装什么斯文,我还不知道你一顿能喝几两酒。”身材粗壮的男人拿手指着平头男,嘲讽地说道。
“哈哈哈哈!”平头男哈哈一笑,算是回应了身材粗壮男人的嘲讽。
“怎么样?现在试试味道?”身材粗壮的男人朝着平头男挤着眼睛。
“警察的味道,我还真没试过。”平头男的激情,被身材粗壮的男人撩拨了起来。
他丢下警棍,径直去了安然身边。
那两个男人的谈话,不远处的安然,听的一清二楚,一种巨大的耻辱感与绝望在心头交织。
她身受重伤,如果不能抵御这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接下来的结果只有一个:受辱!
这对于警察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耻辱。
安然眼神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帮助自己防御的武器,但是身边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所要做的,便是拼死一搏,用自己重伤的身体做武器,拼一个鱼死网破!
平头男疾步走到安然的跟前,弯下腰,一把薅住了坐在地板上的安然的衣领,准备往床垫的位置拖拽。
就在他薅住衣领的一刹那,安然借助那一股力道,顺势从地板上跃起,她将自己的脊背,紧贴在平头男的后背上,没有受伤的左手臂运足了力气,将力道聚集在肘部,朝着平头男的脖颈上猛地击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