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张扬三人被带到谷中一个院落的屋中,公孙绿萼吩咐两个绿衫女子留在此处照顾他们用饭侯,便匆匆离开了。
他们三人赶路几天,在路上多是吃的干粮,早就想好好饱餐一顿了,因而对这幽谷中的饮食倒颇为期待起来。
特别是郭芙此女,老远见几位绿衫女子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都忍不住偷偷咽了好几口唾沫。
可当菜肴上桌,开出席来时,三人啼笑皆非的发现,这招待贵客的菜谱居然是一盘青菜,一盘豆腐,一盘豆芽,一盘冬菰。
最为离谱的是,这些菜肴均是显出原本的菜色,竟然没有一点荤腥,连菜油都没放一点。
郭芙见此,不由大失所望,这些东西,还不如吃干粮呢!特别是张扬不知从哪取出来的面包,显然都比这些没放油的菜肴好吃不少。
“我们谷中一直摒绝荤腥,请贵客原谅,请用饭罢。”其中一名绿衫女子道。
这女子说完,便拿出一个大瓷瓶,在三人面前碗中倒满了清澈澄净的一碗白水。
这年代的酒业度数不高,有些还要放些冰糖在里面,就像醪糟一般,因而好多女子都喜欢喝酒。
郭芙以为是酒,便拿起大碗喝了一口,只觉淡而无味,才知原来是清水。
“主人家太小气了吧,连酒也没一口,还说咱们是贵客呢。”郭芙不由瘪瘪嘴。
“谷中不许动用酒浆,这是数百年来的祖训,请贵客原谅。”那名绿衫女子又面无表情的说道。
“芙儿,不许胡说,好好吃饭。”黄蓉出言呵斥。
张扬笑了笑,终于想起原著中的一些内容,谷中之所以没有荤腥,好像与公孙止此人练得一门闭穴功夫有关。
若是他沾了荤腥之后,那门类似金钟罩的功夫便会不破自解,功力降低大半,而他的原配夫人裘千尺便是用一点荤腥,破解了公孙止的神功。
三人勉强吃了些素食,便由一名绿衫女子带到附近的厢房休息。
为了避免再次被撞破好事,晚上的时候,张扬倒没有和郭芙来往,只是老老实实的睡觉。
次曰清晨,张扬早早起床,走出厢房。昨天被公孙绿萼带着,在谷中匆匆而过,对一些景致倒没看得太清楚。
此刻一瞧,只觉院中草木青翠欲滴,繁花似锦,的确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
他走出院外,漫无目的信步而行,只见路旁仙鹤三两只、白鹿成群,松鼠小兔,均是见人不惊。
在转了两个弯后,是一处极大的花园,园中鲜红欲滴,百花争艳,景致极为优美。
步入花园,一股幽香从园中传出,极为情人心脾。
张扬瞥眼一瞧,见一名身穿绿衫的少女独自在那儿摘花,再仔细打量,才发现此女正是公孙绿萼。
“阁下起得好早,请用早餐罢。”公孙绿萼显然也发现了他,见他走来,便在篮子里拿出两朵刚摘的新鲜花朵递了出去。
张扬接过花来,心中苦笑:“难道花儿能当早餐吃,那一个人得吃多少朵花才够?”
公孙绿萼见他生疑,便将花瓣一瓣瓣的摘下,并送入口中。
于是张扬只好学她的样,也摘下花瓣,送进嘴里,嚼了几瓣后,发觉这花朵入口香甜,芳甘似蜜,更微有醺醺然的酒气,居然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味。
可当他以为这东西是类似巧克力的甜品时,再嚼了几下,却有一股难言的苦涩味道从花瓣残骸中透出,想要吐出,又觉颇为不舍,想要吞入肚内,又有点难以下咽。
“这花味道真怪!”张扬皱着眉头细细品尝它的滋味后,才下了这般结论。
“这叫做情花,听说世上并不多见,只有我谷中才大量种植,你觉得它味道如何,好吃么?”公孙绿萼饶有兴趣的问他。
张扬听到这名字,立刻耸然一惊,原来这就是情花!
他转头细看花树,只见花瓣的颜色却是娇艳无比,比芙蓉更香,比山茶更艳。
情花的枝叶上生满小刺,大的刺比头发丝粗一点点,小的就和身体上的绒毛差不多,摘花之时,若是不小心,很可能被刺扎伤。
根据原著记载,若是被这些刺扎伤,那便会中了情花毒。较是张扬看那花朵娇艳欲滴,忍不住想要摘下来把玩,也不敢再去碰那花枝了。
“上口极甜,后来却苦了,这的确犹如人世间的感情一般,名字叫做情花,还真是贴切。”张扬不由赞叹。
公孙绿萼却神色一暗,哀叹一声:“这谷叫做绝情谷,偏偏长着这许多情花,你说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对啊,为甚么叫绝情谷?这名字确实是和这么多情花不太匹配。”张扬也颇感疑惑。
“我也不知甚么意思,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名字,爹爹或者知道来历。”公孙绿萼摇头。
张扬好奇之下,走到情花树前,仔细打量起花瓣来,却不敢去碰花枝。
公孙绿萼以为他要摘花,便急忙提醒道:“小心花枝上的刺,刺上有毒。”
“有毒?”张扬虽知道情花有毒,也只能佯装不知了。
“对啊,如果你是多情之人,中了情花毒可就遭了,因而在中毒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动相思之情,一旦动了相思的念头,毒姓就会发作。到时候,若是没有情花解药,可就神仙难保了。”公孙绿萼解释。
“这毒倒是神奇,居然想心上人也会毒发!”张扬不由再次感叹。
“爹爹说,中了情花的毒后,一旦动了情欲之念,不但血气运行加速,而且在血中会生出一些不知甚么的物事来。原本情花刺上之毒对人是无害的,可一遇上这血中的物事,立刻使人痛楚难当。”
在张扬这位陌生的翩翩公子面前,公孙绿萼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半个多月前,就有两名从谷外来的男子不小心跌入情花丛中,中了情花毒。只是这两人是想要反对我两位继母的嫁给父亲,所以爹爹就把他们关了起来。不过我爹爹好心,已答应只要举行了婚礼之后,便会给他们情花毒解药。”
张扬听了此言,立刻想到她说的应该就是杨过和耶律齐两人了。看情形,她果真不知杨过和耶律齐两人被困的真相,甚至还来不及与杨过结识。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缓步走到山腰。此处有阳光照耀,地气和暖,情花开放得早,不少情花已结了果实。
只见其果子或青或红,有的青红相杂,还生着茸茸细毛,就如人体上的绒毛一般。
“这情花长得娇艳,结的果实却这么难看,不知这果实能不能吃?”张扬诧异问道。
“情花的果实是吃不得的,有的酸,有的辣,有的更加臭气难闻,闻了都想作呕。”公孙绿萼提醒道。
张扬见她说的认真,样子十分可爱,不由开玩笑道:“难道情花的果实就没甜如蜜糖的么?”
“有是有的,只是从果子的外皮上却瞧不出来,只因这些果实有些长得极丑,味道倒甜。可是难看的又未必一定甜,只有亲口试了才知。十个果子九个苦,因此大家从来不去吃它。”公孙绿萼见他呆呆的望向自己,不由脸色微微泛红。
张扬见她笑容可爱,如情花般美丽,不由看得更痴。他想逗此女开心,便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尝尝这情花果实的滋味了,且看我有没有运气吃到最甜的果实。”
说着话,他便伸出手,小心的摘下一枚看起来约莫拇指大小的果实来,用袖子擦了擦,便送入口中,一口咬下。
还好这果实不臭,是那公孙绿萼描述的那种极酸的一类,就好像没有熟透的青涩橘子一般,酸的张扬牙齿疼。
公孙绿萼见了他吃瘪的模样,嘴角微微一动,似乎很想笑,为了礼貌起见,又只能忍住,只把俏脸憋的通红起来。
这时朝阳斜射在她脸上,只见她眉目清雅,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
“我曾听人说故事,古时有一个周幽王国王,烧烽火戏弄诸侯,送掉了大好江山,不过为求一个绝代佳人之一笑。原本只觉这是一则笑谈,并嗤笑那周幽王也太过愚蠢,现在见你如花般的笑容,才知美人一笑是何其难得……原来我和周幽王不过是同一类蠢人而已。”张扬见她笑的极美,不由脱口称赞。
公孙绿萼给张扬这么一逗,再也忍耐不住,格格一声,终于笑了出来。
张扬见她一直冷冰冰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愁容,此时这么一笑,还真是容颜焕发。
他所遇到的女子中,论冰肌玉骨,只有小龙女可与之一比。
“古人常说美人一笑的难得,说甚么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原本以为古人在吹牛,现在看来,果真是诚不欺我啊!”张扬再赞。
公孙绿萼低着头,脸色更为羞红,如挂了两朵红霞在双颊边一般。
“小生张扬,不知姑娘贵姓芳名?”张扬乘热打铁的问道。
“我可以跟你说了,只是你可不许跟第二个说,更不许在旁人面前叫我。否则叫爹爹知道,可得惩罚我了。”公孙绿萼脸上一红,低声说道。
张扬俏皮的伸了伸舌头道:“放心好了,张扬纵然绝子绝孙,也绝不会做唐突美人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