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的剑,小小的身体,那么轻而易举的穿了过去。血,顺着穿过的剑尖低落。又瞬间无情的被拔了出来,不带丝毫的情感。
九儿倒在地上,眼睛看着安安的方向,嘴角还停留最后一丝欣慰的笑容。
小小的身体不动了,安安哭喊着,想要扑上去,又被人拽住。
“还真是精彩,太精彩了。”沐嫣菀忽然笑了,笑声回荡在满是烛光的屋子里。
她拍着手,一会笑,一会摇头。
凤凉玥麻木的看着九儿,她圆圆的可爱的眼睛还睁着,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笑容又有些欣慰。这一切,都像是已经定格。
让人恍惚觉得像是一场梦,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醒过来。
“不过,这不是你选的,现在你还要做选择。”
沐嫣菀忽然开口,这个时候,有人端着一碗汤药进来。浓烈的味道,让人瞬间就知道了是什么药。
“是皇长孙,还是你肚子里那个?”
凤凉玥麻木的转过视线,她那种无力又愤恨的感觉,汹涌的涌了上来。
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要让她反复经历这些?
“你一定不得好死。”
诅咒的话,从牙缝里挤出。凤凉玥发誓,如果她活下来,一定会要让沐嫣菀和君御霖不得好死,千刀万剐也不能解她心头之恨。
安安被抓着,整个人都已经像是没了知觉和反应。目光一直在九儿身上。
君御霖擦着他手里的剑,上面的血迹已经没了,干净如初。
他看向安安,目光阴冷。
凤凉玥艰难的开口,“不准动安安。”
“看来你是做了选择了,很好。”沐嫣菀笑着说道,让人端着汤药碗走了过去。
凤凉玥别过头,心中疼的已经快要麻木,她不是不要这个孩子,是如果她被君御霖折磨,这个孩子也是保不住的。
这样想着,汤药到了嘴边,她慢慢的张开口。
……
君莫离看着眼前的宅子。
“就是这里了?”
青禾点了点头,“没错,是跟着线索找过来的,院子里也的确停着一辆马车,正是那个孩子描述的样子。”
“准备。”
君莫离抬了抬手,早就将宅子团团围住士兵暗卫,包括大理寺和花风瑾的人,都在外面,静静等着最后一道指令。
手落下,“上!”青禾出声,一道道身影瞬间入了宅院里面。
“没有?”
第一间屋子什么都没查出来,君莫离见到青禾摇头后,“去查查马车。”
青禾夜眼,在没有光亮之下,也能找到线索。青禾得了吩咐,登上马车。
里面看起来并没有留下王妃和小殿下的踪迹。
刚要转身下车,忽然视线被一处吸引,他低头看过去,一片黑色,用手碾了下,鼻尖闻了闻。
忽然心沉了沉,猛地挑开车帘。
“都回来,别搜了,有炸药!”
众人一惊,听到的人都顿下了动作。可就在片刻之后,在另一边忽然传出一道炸雷一样的响声,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和人的惨叫声四起。
“快!都撤出去!”
君莫离大声下令,可炸药一个串联一个,态势已经不受控制,深入进去的人,已经很难再出来了。
“王爷,快点走。”青禾也不顾主仆身份,推着君莫离往外面去。
所有人,都慌乱的往外逃窜。
而宅子深处的大火和炸药,像是人间炼狱,只能听到渐渐弱了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和一片烧焦的味道。
君莫离的身子晃了下,差点栽倒。他拼命忍住,一双眼睛里,全都是冲天的大火。
陷阱……他竟然中了君御霖的陷阱!
没救到人,还搭上了这么多的性命。
“王爷……”青禾的声音发涩。
君莫离没有动,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开口,“去统计都牺牲了多少人,还剩余多少。”
“是。”青禾低着声音去了。
花风瑾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比君莫离好不了多少。
“晟王……我……”他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没想到,得到的情报,竟然是骗他们来这里,早就设好的陷阱。
君莫离忽然一双眼黑沉如深渊,猛地拽住花风瑾的衣领。
“你是真的被人设计了,还是也被收买了?”
花风瑾赶紧解释,“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发誓。”他怕对方不信,又赶紧说道,“我和晟王妃是朋友,更别说她还是通天阁的阁主,怎么能不尽心尽力。”
如今的这个场面,实在是他始料未及的。
君莫离眉心紧紧蹙着,整个人都冷的像是冰窟里冰雕。
闭上眼,松开了花风瑾,眼中那一片火红消散,却像是换了个地方灼烧在他的心里。
“王爷,伤者已经全部都转移了,没受伤的已经都集结起来,还有一多半,还要继续……”
青禾声音有些哽咽,死伤者中,有许多都是昔日的朋友,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惨烈的事情。
君莫离犹豫了,是他害了这些人。可是如果不找,凤凉玥和孩子随时都会发生危险。
“我的人还会继续找,等一切结束了,我会到晟王府亲自请罪。”
消息是他带到的,如今的局面,他有难辞其咎的责任。
君莫离没有看他,对青禾说道,“继续,或许人还在荆南坊。”
冷静了片刻之后,他开始觉察出蛛丝马迹。
也许花风瑾的消息没有错,人的确是在这,不过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到这里罢了。
“是。”
青禾调整情绪,立刻带着人继续搜查去了。
这个时候,姜堰忽然快步走了过来,到了君莫离身边,地上一张纸条,“这个是一个人送来的,说是要王爷亲自打开。”
……
药在嘴边,苦涩已经沾到了嘴唇,凤凉玥眼睛睁的极大,一瞬不瞬的盯着沐嫣菀。
“灌下去。”沐嫣菀冷笑着说道。
侍卫抬起碗就要往里面灌,忽然‘啪’的一声,药碗四分五裂,碎瓷和浓黑的汤药撒了一地。
“什么人!”
君御霖冷呵一声,抬头看向一个方向,房顶的瓦片,忽然被踩着重了下,似乎上面的人已经不屑于藏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