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本宫不放心,必须要去牢房看看,更衣!”云青妍丹凤眼一眯,下了软塌,吓得花草惊慌失色:“娘娘,您现在还在月子里啊,外面还下着大雪,牢房那种肮脏之地,岂是您这尊贵的身份能够去的?万一染上风寒,您一辈子就会烙下病根,这值得吗?”
“明潇溪一日不除,本宫一日不得安宁!”云青妍‘嘭’的一声撂了茶盏,声音陡地透出冷凝:“别让本宫再说第二遍!”
花草硬着头皮进言:“娘娘,您不能为了一时之快将自己的身体赔上,这样不值得,别忘了,您还有二皇子呢,倘若此次出去染上风寒,谁来照顾他?他还那么的小……。”
“够了,那你去,你去看看皇上究竟在没在牢房。”云青妍冷冷的盯着她,花草一听,松了口气,果断的应下了:“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打听,天冷,您还是躺着吧!”
云青妍从鼻间哼了一声,没说话,花草见状,也不多言,退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花草浑身是雪的走了进来,换了衣服后才来到云青妍身边回禀:“娘娘放心,那明潇溪一个人在牢房的角落里,皇上并未出现。”
“此话当真?”云青妍放下手中的书,有些不可思议,他不是明明去了?为何没有出现?
“当真,奴婢亲自问了明潇溪所在牢房的狱卒,他们均证实,皇上并未出现。也许皇上只是朝那个方向去了,并没有去牢房呢?”
云青妍收回目光,忽而展颜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行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花草微微一笑,退了下去。
云青妍唇角含笑,眼中满是锁不住的得意:“明潇溪啊明潇溪,可怜你入狱这么久,他连看都未曾看过你一次,原以为这次是去为你践行呢,呵呵,看来我真是高看你了!你放心,你的儿子,本宫定然会好好照顾的……。”
腊月初七雪还在下,望着银装素裹的街道,北堂魅一脸忧色的看着立在窗前的北堂瓒:“哥……,您真的都安排好了吗?”
坐在她身旁的明潇飏,轻轻一叹:“魅儿,你都已经问了三遍了……溪儿的命,没有人比我们更紧张,你放心吧,已经安排妥当了!”
“也不知道溪儿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南风玄翌那个混蛋,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认为他是溪儿的良人,你们男人,果然经不住时间的考验!”冰凝气冲冲推开房门,一屁股坐在北堂魅身边,大口大口的牛饮起来。
一直负手而立在窗前的北堂瓒,听到冰凝的声音,才总算缓过了神儿,回首望着她一脸无奈:“你又去给自己找罪受了?都告诉你不要去打听,不要去打听,为什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不要去打听?你能按捺的住,老娘按耐不住。你们知道溪儿而今过的是什么日子?该死的,若不是因为这一场雪,老娘至于今天才赶到吗?咱们难道就不能改变计划,今晚行动?干嘛非要等到明天劫法场?一想到溪儿,我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她们姐妹四个,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等罪,即便当初被那个老头子历练,也没有这般身心疲惫过。曾经,磨练的是她们的意志与能力,而今,磨练的却是她们的心,她们那颗饱受风残的心,溪儿啊溪儿,这回,你该彻底对他死心了吧?
“今晚?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今晚是最佳时期,南风玄翌为何将潇溪被斩的日期公之于众?还不是等我们自投罗网?后天,可是南疆北冥齐齐攻击西祁的日子,如果今日咱们自投罗网,那么后天的攻击自然不攻自破!而我们选择明日劫法场,一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当众扇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溪儿的身份了?”北堂魅、冰凝对望一眼,眼底满是惊色。
“以南风玄翌的敏锐,不可能不觉察,毕竟这么多年来,谁又能够保证哪一件事都能想的面面俱到?只要他稍微动动脑子,自然能够猜得到溪儿的身份。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算计明家,如此算计北冥了!”
“难怪要等我们自投罗网,敢情算计到了这一点,他既然已经知道溪儿的身份,就料定我们不会对她不管不顾,今晚,也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我们,可是……明日呢?明日难道就能够一帆风顺?他怎么可能没有两手准备?”
“他有准备,我们就没有了?这么多隐藏在西祁的暗桩,难道都是吃干饭的?早在他下达潇溪罪名的时候,我便已经开始着实准备了,红楼的钱财我早就转移到你那里,至于红楼潜在的人手,我也早做了安排,他即便拿走了红楼,也只是一个空壳子,中看不中用!所以你们两个就放心吧,既然我们能够进得来,就能够出得去!”
“难道你们忘了那出现在东翰的五万兵马?我总觉得,南风玄翌好似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他不简单,就算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有北冥、南疆两国夹击,他不会那么笨的与我们为敌!我们明天兵分两路,魅儿、凝儿和飏进宫解救临儿,我亲自去会会南风玄翌!”
“你自己一个人去?”
“这安全吗?哥,你是不是太自负了?”
“你哥做事,你们还不放心?明日定然是南风玄翌亲自监斩,这个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不行,还是我陪你去!”冰凝不放心,面带忧色的望着北堂瓒。
北堂瓒唇角掀起一抹弧度,一脸挪揄的看着她:“怎么?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死男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玩笑?那是闹着玩儿的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大?”
“不是我自大,而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北堂瓒看着她,一脸认真。
冰凝诧异的挑了挑眉:“什么事?”
“你难道就不想为溪儿出口气?云青妍那个践人,你是不是该对她做点什么?”
冰凝猛地抬首,对上北堂瓒眼底的嗜血狠意时,忍不住使劲儿的抽了抽嘴角:“我以为,这件事你会亲自来办!”
“这样的事,还是留给你们女人比较妥当!”万一不小心被他给玩儿死了,这口恶气还怎么出?
北堂魅、冰凝听言,意味深长的笑了:“行了,我们知道了,你放心,明日我们一定会送给这死女人一个终身难忘的大礼包!”
“当真是孺子可教也!”
“大家彼此彼此!”
腊月初八这天一大早,潇溪就被那些狱卒毫不怜香惜玉的拖了起来,她看看天色,再看看摆在她面前的各色美食,方才意识到,这是要送她去刑场了,想要扯一抹嘲弄自己的笑,却发现唇角已经撕裂开,嘴巴、咽喉干的什么都吃不下。浑身滚烫、头重脚轻让她意识到这是高烧的症状,紧了紧衣服,她缩得更紧了,她怕是天下间死的最凄惨无比的皇后了吧?瞧瞧,才不过数日,手脚冻得仿佛不是自己的,头发干枯如稻草,面具下的面皮痛痒难耐,再过几天,怕是要毁容了,还好,还好她只要再熬两个时辰,就能去见雪飘了……
狱卒见明潇溪什么也不吃,刚准备撤走,一旁的小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朝自己的同伴使了个颜色,同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退了出去。小马蹲在潇溪对面,盛好一碗银耳莲子羹递了过去:“娘娘,您赖好吃点东西,这数十天,您几乎没怎么进食,就连水都没喝多少,再这样下去,您连刑场都走不过去。”
明潇溪一脸冷然的看着他,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面前的碗,嘲讽一笑,一把夺过仰面饮尽,甜腻的汤羹润了嗓子,暖了身体,让她感觉稍稍舒服了点,淡淡的扫了一眼小马,想到他连日来的照顾,软了语气:“谢谢!”见他一脸激动的想要说什么,潇溪朝他挥了挥手:“你走吧,让他们进来,可以启程了!”
“娘娘……。”潇溪一个眼神扫过去,小马即刻闭了嘴,颤抖着唇,“是……。”
潇溪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任由他们为她戴上手铐脚铐,在两名侍卫的拖拉下上了囚车,望着前呼后拥的御林军,潇溪抬眼望了望漫天飞舞的雪花,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出人意料的是,没有百姓朝她丢撒赃物,只是那厌恶的眼神,却还是深深的撞击了她的心。在全城百姓的瞩目下,她被囚车押送到了刑场,下车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人硬拽下,因为没有准备,居然脸朝下摔了下去,这一次,她结结实实的与雪地来了亲密接触,听着周围响起的嬉笑嘲弄声,她的安静的仿若一个死人,不哭不笑,不闹不喊,就这般安静的爬起来,一脸傲气的挺直了脊梁,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斩台,一脸漠然的看向坐在监斩台上那抹明黄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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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的事就不写了,楔子中很清楚,接下来,将是楔子之后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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